“婊子养的东西!吃里扒外!”约翰逊满面怒容,像一头发狂的公牛。他拉起意识恍惚盖尔,拽着儿子的头发,将人扯进后厨房。
耳边传来伊芙的尖叫和金属制品落地的声音。约翰逊拉开大冰柜,扫掉里面所有封存好的酱料,抽去隔层,把盖尔塞了进去,再用铁架子堵住门。
他这是怕自己在殴打妻子时,儿子突然暴起攻击自己。
盖尔强忍着头上的剧痛,在狭窄的空间里转过身,蹭掉一壁的冰碴儿子,扑到冰冷的柜门上,疯狂拍打,大吼着。
他能听见柜子外伊芙的惨叫。她一直在喊救命,可呼救声又被身上落下的剧痛打断,变成了嚎叫和哀求。
“你这婊子什么时候决定离开镇子的?!为什么要背着我离开镇子!!我同意了吗?!”约翰逊的吼声回荡在空旷的后厨。他每吼出一句,便随着肉体击打的闷响,伊芙就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叫喊。
约翰逊不知道通过何种方式,知道了伊芙要离开这里的计划,这当然使他怒不可遏。
盖尔看不见厨房的情况,但仍能听见锅碗瓢盆和食材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开门!!我可以解释!!”
“我可以解释!!”
盖尔嘶吼着让约翰逊开门,吼到脖子上青筋暴起,可那个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他用拳头敲打柜门,甚至骂出了这辈子都没有说过的脏话和诅咒,可头部的剧痛和柜中低温渐渐夺走了他的力气。
他听着那个畜生把母亲活活打死了。
眼泪在冰柜中很快失去了温度,半掉不掉地挂在脸上,冷得刺眼。
很快,外面的声音消失,柜里的动静也停止了。
盖尔头痛欲裂,在寒冷中昏了过去。
许久后,外面传来铁柜移开的声响,冰柜被重新打开。
盖尔的身体几乎已经冻僵了,他缩成一团,倒在约翰逊面前,摔碎了满头的冰碴子,裸露在外的皮肤覆着白霜。
久违的温暖唤回了盖尔几分理智,他呼出一口冰冷的气,双臂叠在一起揉搓着肩膀,身体不停发着抖。
他抬起头,刚要寻找母亲,眼前骤然一黑,一只麻袋套到了脖子上。麻绳上缠着铁丝,从盖尔的脖颈上勒过、收紧。
约翰逊彻底疯了,他失去了理智,杀掉妻子后,还想勒死孩子。
盖尔被勒到无法呼吸,他咳咳喘着,像条濒死的鱼,颤抖的手指抠挠着脖子上的麻绳,怎么也抠不下来。
麻袋加剧了缺氧,盖尔瘫在地上四肢抽搐着,双眼翻白,肺像是坏掉的风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眼前早已是一片黑暗,盖尔意识逐渐趋于模糊,可心中却无端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感,在约翰逊暴力威胁下压抑已久。
肺中流走的空气更多了,盖尔在昏沉中艰难意识到,自己深埋心底的,并非是对约翰逊的恐惧,而是愤怒。
那种无边怒意,随着他呼吸的衰微,愈发强烈,仿佛燃烧的一团烈火,正在以他心跳的频率疯狂跃动着。
濒死之际,盖尔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
……救我!
他在心里默念。
救我!安杰洛!救救我!!
帮我杀了这个男人!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很快,盖尔断气了。他不再反抗,手垂了下去,变成了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现在若掀开麻袋,还能看到他死不瞑目的表情,那双深色的眼睛犹迸怒火。
约翰逊力气太大,直接用麻绳勒断了盖尔的脖子。他松开绳子,跌坐在地上喘息不止,脸上没有悲伤,只有恐惧和不知该如何处理尸体的茫然。
男人抹了一把脸,擦下来满手的汗。
他开始思考后路,决定把尸体拉进林子里埋了,明天就离开这里。
约翰逊先把那女人的身体扛走。他往餐厅西边的森林走去,临近林子边缘的地方,就是当年那名记者目击“轮胎镇怪物”的地方。
找到一处合适地方后,约翰逊放下伊芙的尸体,返回餐厅,双手缠绕麻绳,拖行着盖尔的尸体。
约翰逊发现,儿子已经发育得和他一样高大,身体异常沉重,根本扛不起来,拉都十分费力。
“呼!呼!”中年人拽着那根缠了铁丝的麻绳,每踏出一步,脚都会陷进泥地里,向后拖出长长的痕迹。
尸体越拉越沉,走到森林边缘时,约翰逊终于耗尽了力气。他松开手,身后的重物轰然倒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现在已经很晚了,月色朦胧。约翰逊知道,这个点除了巡警不会有其他人在街上游荡,而他就是今夜当班的警察。
不过,他心里有鬼,还是会下意识地四处查看。
哪知道,这一看,他惊出了一后背的寒毛。
尸僵尚未形成,但盖尔的手却已经僵硬了,十根指头拢成爪形,深深挖进了土里,像两只翻开耕土的犁,经过之处留下了八道深深的划痕,从餐厅一直蜿蜒延伸到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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