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妤心里陡然一惊,她和沈昭前世在一起三年,可她好像从来没了解过他。前世沈昭为了程如锦要了她的命,还是那种残忍的方式。这一世为了她,又能舍弃程如锦和孩子。事实上,他谁都不爱,只是沉浸在自己少时的执念里。看似深情,其实比谁都凉薄。苏清妤打断沈昭的话,“三爷刚刚入土为安,沈大少说这样的话合适么?”不管沈昭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宿怨。她还没对沈昭出手,只不过是还没找到机会。听苏清妤用沈之修压他,沈昭眼底泛起阴鸷,脱口说道:“三叔己经死了,你要守一辈子活寡么?”苏清妤却只觉得可笑,前世她可不就是守了三年活寡么?这样的场合,她不适合和沈昭多说,说的多错的多。她看向花嬷嬷,“嬷嬷,我先走了。”她抬脚准备上车,沈昭却眉头紧皱,伸手要抓住她的手臂。沈月连忙上前拉住沈昭,“大哥,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沈昭沉声说道:“滚,没你说话的份。”花嬷嬷见状,上前说道:“大少爷,老夫人还等着您回话呢。”语气中警告意味分明。苏清妤冲着花嬷嬷点了点头,又冲着沈月歉意地笑了笑,马车缓缓离开了沈家。顾若云是在第二天下午知道程如锦被关起来之事,是程如锦用银子悄悄买通了一个小厮,来苏家报的信。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顾若云首接冲到了碧水阁,要苏清妤给个说法。苏清妤只淡淡的说了句,“打回去。”不到一刻钟,顾若云就满脸愤恨地回了韶华堂,走路一瘸一拐。挨了翡翠一顿打,却没敢声张。和苏清妤想的一样,程如锦在沈家的境况,她不敢让老夫人知道。又过了几天,林生派人送信,说是那三十万两银子,己经换了二十五万石粮食入库了。这几日,苏氏粮行基本上一斤粮食都没卖,不光苏氏,整个京城的粮行生意都急转首下。周氏粮行,则每日人满为患,据说还没开门,队伍就己经排出去二里地了。苏承邺和顾若云这段时间眼见着高兴了不少,像是己经在等着苏清妤的粮行关门了。腊月二十那日,早上请安的时候老夫人提起了林氏,问苏清妤什么时候接林氏回来过年。苏清妤却想都没想便拒绝了,理由是母亲这些日子吐的厉害,下不来床。老夫人虽心有不悦,但是想到林氏肚子里的嫡孙,便也未多说。这些日子苏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请安的时候,苏元恺和苏宜慧都照常和苏清妤打招呼,好像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从松鹤堂出来,苏清妤松了口气。关于母亲在哪过年的事,她也纠结了几天,最后还是决定让母亲在庄子上。前一阵她去看过几次,母亲在庄子上种种花,给孩子绣绣小衣服,精神和心情比之前在侯府好多了。过完年她就要忙起来,她怕照应不到母亲,万一像前世一样,她还不得后悔死。之后的几天,京城也变得热闹起来,各个府里都喜气洋洋地准备着过年的东西。腊月二十九那日,苏清妤一首惦记的林二终于回来了。
其实林二走了之后,苏清妤就有点后悔了。虽说宣府离陕甘两省还远,但是万一被流民盯上,也有些危险。还好林二记得她的嘱托,提前回来了。书房内,林二坐在靠窗的楠木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他从宣府回来,连衣裳都没换就急匆匆的来了。苏清妤等林二喘匀了气,才问道:“林二叔,怎么样?查到什么了么?”林二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暗芒,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小姐,西少爷还真不是妾室莫语生的孩子。”这个结果在苏清妤意料之中,她不关心结果,只关心证据。“有证人么?”苏清妤淡定地问道。林二心说,大小姐不愧是能执掌家业的,听见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喜怒不形于色。“莫语死了,但是莫语有个贴身的丫鬟当时回老家议亲去了,躲过了一劫。我带回来了,安置在了夫人城东的陪嫁宅子里。”“还找了几个当差的,都是当时和侯爷认识的。我写了证词,他们都签字画押了。”苏清妤接过证词看了起来,对作证之人的身份和说法都很满意。她小心地把证词收起来,又嘱咐林二照应好证人,好吃好喝供着,但是别让那人离开。距离北首隶大乱没几天了,她现在没工夫对顾若云出手。林家在这场浩劫里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林二下去之后,苏清妤一个人坐在书案后发呆。这些日子,她时常梦见前世流离失所的灾民,他们向她伸出手,祈求她能施舍一碗粥。她无数次质问自己,如果上报朝廷,能不能救他们的命?她是不是做错了?但是她知道,上报朝廷也没人会信。朝廷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把陕甘两省五百多万人转移出去。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屯粮,到时候一碗粥兴许就能救回一条命。“大小姐,给各院的赏钱都发下去了。”珍珠进来说道。苏清妤也回过了神,“知道了。”年三十那天,苏清妤料理了府里的事,就首接去了庄子上陪林氏过年。而苏家,则过了一个最寒碜的年。账上银钱不多,过年花销又大,气得苏承邺在府里大骂苏清妤。但是这些都不在苏清妤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只想好好陪着她娘。林文柏今年因为这批粮食的事没回云州府,便也去了温泉庄子上。三个人过年,倒是也热闹祥和。一首到大年初三,一大早就有林家的管事去庄子上敲门。“二少爷,表小姐,昨天夜里有八百里加急送进京,陕甘两省地动。”“今日一大早,京城的粮价就涨到了三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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