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偷看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狡辩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哦?”师弟一挑眉,笑道:“那师兄在看什么?”
“我……”眼神不由自主地乱飘着,突然看见师弟露出的一截手腕上,紧紧地缠着绷带。
“你手怎么了?”我急吼吼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边将他的衣袖挽上去。
“别碰。”师弟猛的制住我的双手,又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垂着头,轻声说道:“师兄别看了,好吗。”
原来的绷带是为了掩盖,被……时的痕迹,可是现在师尊应该已经不再去找师弟了,那这些……
不对,那天在场的不止师尊,还有门派里的几位长老!
我再一次攥住他的手腕,摩挲着手背上没有被绷带覆盖的皮肤,缓缓道:“是长老吗……他们强迫你的吗。”
“师兄,你哭了。”
我哭了吗?我没有察觉。
我只觉得心脏被人攥住了,恶水从指缝间流出,在五脏六腑中乱撞。
师弟用没有被我攥住的那只手,为我轻拭眼角。
“别怕,师兄。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啊……
“你搬到我的屋里来,他们看着师尊的面子应该不会动你……”
我现在只能祈祷师尊是真的对师弟没兴趣了,此刻我是多么痛恨自己的软弱。
师弟将我揽进怀里,像哄小孩似的拍着我的背,安慰道:“以后我一步也不离师兄,师兄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好。”我哑声道。
——
好,记忆再拉回到现在。
我坐在石头上揪花瓣,等师弟与我在山门口汇合。
那日,师弟很快就搬到了我屋里。
他本就没什么要带的东西,被褥枕头我早就给他备好了,只一人过来就行。
所以本来是该一起出门的,可临到山门,师弟突然说有东西落下了,要回去一趟。
“师兄你先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作为三界好师兄,要给师弟留出足够的自我空间,于是我只好默默在这里数地上有多少根草。
就在我数到三万三千八百六十一根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回过头来,先是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半晌才看清那张严肃的脸。
正是大长老座下的弟子——严邵。
少年一本正经的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手里勾着一枚玉佩递给我。
我愣愣地接下,还没开口询问,就听他道了句,戴在腰上,别拿下来。
然后三步两步就不见了踪影。
我有些讶异,因为我和他的来往并不算密切,只不过在门派成立之初,我带过他一段时间。
那时门派里人手少,就我师尊和大长老两人,偏偏大长老还喜欢乱捡孩子。
孩子太多大长老照顾不过来,山里随处都是乱跑的孩童,实在是吵的不得安宁。
于是我只好自发担起了门派第一大师兄的职责,开始勤勤恳恳带孩子。
严邵是那群孩子堆里最乖的一个,不吵也不闹,最是省心。
唯一不太好的一点就是粘人。
严邵是大长老从被战火侵蚀过的村落中救出来的,七八岁就没了父母,自然没什么安全感,于是便粘我粘得紧。
几柱香的时间不在他眼前便要掉眼泪。
但也不是像其他小鬼那样大哭大闹,而是一个人缩在角落,眼泪可怜巴巴的往下淌。
看得人心疼的厉害。
只不过十六岁那年,我要下山去找师父的一个朋友抑制龙气,会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出山门时,严邵第一次哭的撕心裂肺,拽着衣角不让走。
我没办法,虽然心疼的厉害,却只能无奈的看看大长老。
后来严邵被大长老抱走了,可等我几个月回来后,他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也不再粘我,只是规规矩矩的叫师兄。
后来因为天赋卓绝,被大长老收作了关门弟子。
说起来,大长老和六长老是唯二不在那几个畜牲之列的……
我沉浸在回忆里,肩膀就又被人拍了下。
“走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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