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不动声色左顾右盼,趁众人暂时没在意他们,偷偷把玉势从二人体内取出。
杏枝和兰芷等人见状悄悄挡住二人。
玉奴有些担忧地望向天香,轻声问:“你今晚……如此得罪玉郎大人,你往后可有打算?”
天香暼了一眼赤身裸体的玉奴:“我有没有打算又与你何干?”
她不像玉奴,衣物全褪,稍微拉一下就穿好了衣物。
玉奴低头小声道:“你若是要逃,现在差不多就该走了,盘缠不够用的话,我那还有一些的,就放在我厢房木床的左侧隔层里,上头有刻梅花纹路。”
天香皱眉:“那可是你好不容易从那吝啬鬼的指缝里拿到的钱。”
玉奴笑笑,不在意道:“钱财乃花出去才有用,我大概率是用不上了。”
“为何这般说?”天香觉得奇怪,道:“你来这多年,就算温吞过日子,凭你这长相,应该早攒够卖身钱了吧?为何一副要老死在这的样子?”
玉奴苦笑,有些无奈:“我妹妹红红是早产儿,生来体弱多病,容易惊魂,只有倚靠玉郎大人的医术,才能安生活着。”
天香听到玉郎的医术,已经适应了疼痛的关节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攥紧了手。
玉奴没注意到,继续说:“再说,我听恩客闲谈聊过,目前到处都在打仗,北边闹旱灾,南边有水盗,还有各地都有的各种怪力乱语……”玉奴双肩蜷缩:“我带一个小孩又能去哪里呢?”
看着又坚强又脆弱。
天香皱眉叹气,拍了拍玉奴的肩膀:“……我在家时也是做姐姐的,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老实说,若我是你,我大概率是做不到你这样护着弟弟妹妹。”
玉奴对她温柔地笑:“没关系的,人各有路。我妹妹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也答应过母亲会不顾一切保护她。”
他是如此地温柔,与这个烂透了的世界格格不入。
天香没再说话,只是心头里?无常才是真章嗐,
黄泉路上走走走,鬼门关前笑笑笑——”
那哀乐随着鬼乐师的离去,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身后跟着的乌压压一大片沉默寡言的鬼,它们生前是任劳任怨沉默寡言的民,它们死之后也是那任劳任怨沉默寡言的鬼,漫无目的地跟着鬼差在人世间漂泊游走。
他们所行之处,每一脚印,每一脚步,都有一道水痕留下。
闻青盯着那水印,喃喃道:“这莫非就是那忘川河?”
申屠大人沉思:“应该是了。前面那哀乐丧歌里就唱了——'冥界之门紧闭闭,生死轮回乱糟糟'这说明我们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既没有背着三生石,也没踏着黄泉路,还不见奈何桥,只能认为这队百鬼夜行是忘川河了。咱们赌对了。”申屠大人眼睛亮亮。
他命令闻青:“你好生寻寻这里面,是否有娘娘的踪迹?”
“是。”闻青先是命与他一起来的几位同族同他一起寻,随后,他用力瞪大了眼睛,其中的眼瞳由圆慢慢转细,像是狐狸的眼珠一般,他眼皮一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亡魂。
视线由跟前到绵延千里之外。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亡魂堆里竟夹杂了其他不干不净的东西!
妖、魔、鬼、怪如大杂烩般炖于一船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闻青冷汗直流,想来也是,这百鬼夜行阴气如此之重,自然会有其他脏东西混杂在这里面。
他面露可惜之意。
只是可怜这帮如花似玉的美人了,他有任务在身,不好护着他们,神乐宫那位势单力薄怕是护不住这么多人……恐怕红颜要薄命了。
秋水也发觉诡异之处,眉头一拧,抚琴的手停顿,飞快捏了个千里传音诀:“艳川河偏巽侧大凶!若有路经此处的好心道友可否前来支援?在下先行谢过!”
她捏诀这空挡,亡魂堆停滞一番,迷茫的头颅转过来“看向”玉奴等人,似乎是发现了他们!
其中的邪物们咧着嘴笑。
“发现你们咯嚯嚯嚯——”
秋水咬牙,赶忙恢复弹奏。可为时已晚,那邪物们似乎已经“认准”了他们,僵硬地驱使着身躯一点点凑近过来。
他们身上散发着腐臭的味道熏得玉奴几人欲呕吐。
秋水使出几道音刃,劈掉了最近的几个邪物。
可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倒了几个邪物后面还有数不清的邪物,无穷无尽,看不到希望!
眼见那邪物之手即将伸到人身上,玉奴吓得紧闭双眼,心跳如雷。
“嗡——”
在这危急时刻,一声钟声嗡然响起。
一道清冷却悦耳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沉寂,像是从天外传来,却又近在尺咫:“世间万物皆有序,尔等鬼魅,休得猖獗。”
那钟声如雷霆般响彻云霄,余音阵阵激荡,音波似水波漫泽万方。原本那将要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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