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现在这样,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心里堵得慌,导致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玄参让玄玉将窗边桌子上的一个螺钿小盒拿过来打开,玄玉打开后,发现里头有个军印。
“如今本王……已经到了知天命的时候,有些东西也不得不提前告知你,你也好早做打算。”
“父王请说。”
“这军印能够号令三军,是先皇在世时交托给本王的,他知道皇帝品性昏懦无能,军权交给他指不定会造成多大的祸患,便放在本王这里代为保管。”
“你的母妃在怀着你时便被小人暗害,导致难产血崩,生下你后便气绝身亡,正好那时皇帝刚登基,万事还要梳理,本王担忧照顾不周,便只能在你还小的时候将你送出帝都,交给苗府照顾,这些年,作为父亲,本王没有尽到照顾你的义务,愧对你,也愧对你的母妃。”
话说到动情之处,玄参的声音忍不住带了哭腔,显然也是难受的。
玄玉心里也很难过,他小的时候看到苗言璟和他的父母兄长在一起幸福温馨,自然也会想自己的父母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来见自己?
可如今等到玄参自己说清楚了当年的缘由,他也彻底放下了曾经的心结,主动握住了自己父亲的手。
“父王,我……从没有觉得您对不起我过,我相信母妃也绝对不会这么想的。”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玄玉是真的觉得,玄参已经做得很好了。
玄参笑了笑,他拍了拍玄玉的手,“本王快不行了,之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你切记这军印要牢牢拿在自己手里,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太子算我看着长大的,明面上是个好相处的,实际伪善狡诈,他这个人看中利益,却有时候还算顾念情谊,你若以后扶持他登基,哪怕顾及我的面子,对你应该不会太坏。”
“当今皇帝也是多思多疑的性子,总以为我要暗害他……呵——”
说着玄参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吓得玄玉连忙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玄参抿了一口玄玉端给他的水,又说:“我若是觊觎皇位,当年便也轮不到他当皇帝了,只可惜,玄明这个人太计较太小心眼,当个守成之主已经是勉强了。”
那一天晚上,玄参和玄玉聊了许多,上到皇宫辛秘,下到百官琐事,他都挑着要紧的,对玄玉会有影响的说了出来,玄玉也认真听着,做咋床边半步也未曾离开。
玄参疲累地睡了过去,睡着前,还嘴里喃喃着玄玉母妃的闺名‘荷卿’。
大年初四的时候摄政王崩逝,举国哀痛,皇帝特许他与任荷卿一起合葬葬入皇陵。
还给了玄玉这个独子亲王的地位,封号‘毅’,赏赐黄巾千两,曾经金碧辉煌的摄政王府,也改换了门面成了‘毅亲王府’,大臣和百姓们都说,玄玉一定会延续玄参的荣耀,继承他父王的衣钵。
而玄玉在得到厚赏以后却没有那么喜悦,至亲不在,他成了孤身一人。
葬礼一直忙到月末才算结束,玄玉也没顾上回竹云馆看苗言璟。
奇怪的是,一直以来都很黏着玄玉的苗言璟,居然也没有让文礼去叫他。
他穿着繁复厚重的亲王蟒袍进了竹云馆,前段日子下了场大雪,院子里的雪被下人清出了几条能走的路,绿竹上的枝叶还挂着霜,显得很有意境美。
只是玄玉没什么心情欣赏,背着手进了屋,发现苗言璟挽着袖子手弄得脏污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东西。
“你这是在做什么?”玄玉走近后,发现苗言璟似乎在捏两个泥人。
“这……是?”
“我听文礼说,你最近不开心,所以、所以想捏两个泥人哄你开心。”
苗言璟喜滋滋地把两个泥人摆在桌子上让玄玉瞧。
“你看,这是你,”苗言璟拿起那个手里还拿着个扇子的泥人,和玄玉说,“我的还没捏好呢,秋千好难捏啊。”
苗言璟是想捏一个荡秋千的自己,和一旁看着自己荡秋千的玄玉来送给最近郁郁寡欢的人的,因为手里一直忙活这事,所以也就忘记了找文礼要见玄玉。
玄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帮你吧,瞧你弄得,衣服都脏了。”说着,便坐在苗言璟身边帮他一起捏泥人。
花了一个下午的功夫,泥人才算彻底捏好,放在窗口处等着晾干,然后再用上色。
傍晚沐浴后,苗言璟早早地就卷了被子睡熟了,玄玉头一次主动拥住了对方,将脑袋搁在苗言璟的肩窝处,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却想的是,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人。
至少,还有苗言璟一直在自己身边。
玄玉是及冠后才被玄参带回的帝都,如今成了尊贵的亲王,自然有的是官员和皇亲上赶着要把自己家的女儿往玄玉还空着的后院里塞。
最近休沐,就连皇帝也连番问了两次,甚至还有意要把他自己的三公主许配给玄玉,说是想和玄玉来个亲上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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