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筠。”
“要是真生气,爸爸会骂我,哥哥不用放心上。”
云筠之前也这么说,说他爸没生气,真生气要骂人。
蒋诀想不明白。
“骂你什么?为一个耳钉,犯得着吗,这还不算骂你了吗?”
云筠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嘴巴动了一下,说了一个词。
蒋诀听完之后,如被雷劈,云筠又低下脑袋,拾起笔写单词,在他写到第二行时,蒋诀拉开椅子起身,推开卧房的门出了去。
一分钟后,云筠听见了客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还有蒋诀对云筠他爸吼出来的脏话,蒋妈的惊吓,以及云爸的反驳怒骂。
两个人应该是扭打在一起了。
云筠把窗户推得更开,降温后风刮得紧,把桌面上的草稿吹乱,吹得哗哗响。
蒋妈惊叫几声踩着拖鞋啪嗒啪嗒急匆匆往卧房赶,“云筠,云筠你出来一下,哎哟你和哥哥说什么啦?还是刚刚你爸爸说什么啦?!怎么闹成这样……你怎么了。”
蒋妈愣了愣,客厅还乱哄哄的,但此刻她也没心情去阻挠俩大老爷们的对峙,她进屋后,把门关上,隔绝了一些动静。
“怎么哭了呀,哎你爸爸有时候说话挺恼人的,阿姨也知道……”蒋妈抽出一把纸巾,抱着他给他擦眼泪,“咱没办法让他不说话,只能自己别和他计较了,好不好?你哥哥有时候好冲动你得拦着些,不然把你爸爸打伤了怎么办……哦哟别哭了,哭得阿姨心疼啊。”
蒋妈安抚了许久,客厅没了动静,云筠也不再掉眼泪,她便摸了摸云筠的头发,“阿姨出去再看看,你早点休息,衣服哥哥帮你收好了吧,早点休息。”
她回到客厅,两个人衣冠不整,云爸在阳台抽烟,儿子黑着个脸坐地板上,碰见他妈,站了起来拍拍衣服。
争吵之际,摔碎了一个花瓶,地板上乱七八糟的玻璃渣,蒋诀拿来扫把,把玻璃碎都扫起来。
方才云爸没有还手,挨了蒋诀两拳,蒋诀没真打下去,倒是扯着衣服互相责骂。
完事了都没觉得痛快,但是碍于身份,谁也没办法真的痛快地给对方打一顿,蒋诀还是憋着一股气。
蒋妈在一边看他扫垃圾,欲言又止,蒋诀瞧出来了,“你别劝我了,你要是知道云筠他爸怎么说云筠的,恐怕你也会生气。不一定比我忍得住。”
“我没想劝你。”蒋妈把扫帚拿了过来,低声问,“云筠说什么了,你跟妈妈讲讲,他刚刚还在卧室里哭,哎哟看得我心里难受得要死……”蒋妈锤了锤胸脯,舒口气,“我也不想再说你弟弟成绩好怎么怎么样了,都是给逼出来,逼出来的、感觉小孩要被逼疯了!”
“他哭了?”
“现在好了,刚刚在哭。”蒋妈替蒋诀把玻璃碎扫进篓子,“你去看看弟弟,他爸爸这边我再沟通沟通。”
“诶等等,你还没跟我说,刚刚发生什么了你非得对人家爸爸动手?我过几天再跟你计较,你自己记着。”
蒋诀闷着气,蒋妈又催他:“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去和他爸沟通?到底怎么了,就因为那个耳钉吗?哎哟你也真是……他看不见的时候再戴嘛。”
“不是,不是耳钉。”蒋诀揉了一下脸,“我说不出口。”蒋诀酝酿了几秒,“云筠说,他爸骂他是,是……操,我真说不出口,谁说得出口?!”
蒋诀想起又是火冒三丈,声音一抬高,云爸在阳台也能听见,登时掐了烟,推开玻璃门进屋,“蒋诀,我也说了,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提出来,你打我两拳,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如果是因为耳钉打抱不平,大可不必,我知道我儿子打耳洞打舌钉这里那里乱七八糟,我都知道,我不是瞎子!他马上考试,我让他别弄得花里胡哨,专心考试,他自己心里也门清,你在这发什么脾气呢?”
“那你倒是说,你怎么能骂云筠是……!”蒋诀像被扼住喉咙,云筠跟他讲的词,放在云爸和蒋妈面前,他根本说不出来。
“我骂他什么了?!我那是教育他!你也一样,如果你是我儿子,你今天就不会在这里放肆——”
蒋妈立刻打断:“姓云的!我当妈的还在啊!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蒋诀被这一激再也忍不住,气得眼眶都红了,气血上涌眼泪也往外掉,说话声音发着抖:“你怎么能说云筠是骚货?!你怎么说得出口的?那是你自己儿子!你还是当爹的吗?我活了十几年都没听说过谁会这样说自己小孩……”
云爸愕然,僵在原处,沉着脸不吭声。蒋诀却痛苦得快要崩溃,不仅仅是因为云筠被他爹骂这种极具侮辱性的词汇,还是因为他自己也说过。
原本在做爱的时候说一些脏话只是情趣,但是蒋诀突然不知道他每次说云筠骚,云筠会是什么感受……
这种时刻并不少,类似的词、类似的表述,蒋诀不过是精虫上脑顺着就讲了,回想起来,云筠似乎的确会伤心,会纠正他。比如不能叫他母狗,也不能说他骚。他会正儿八经地解释,说蒋诀讲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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