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外面,还有虫蚁爬进凹陷的眼窝,就像爬进污泥里的巢穴。
上千年的时间在他们身上腐烂。即使夺取了魔神长生的魔力,却没能得到不老的祝福。
尽管如此,他们依然贪婪吸取着地脉之力,维护这种丑陋的生命,此刻更加不甘地看着年轻秀美的男孩。
“十长老的人选,从来没有变过。”石柱上,清秀男孩抱着手臂。“所有所谓的咒法,都是为了维持他们的长生。这地脉所能吸取的一切,包括你们的土地,你们的精神,都是他们长生的养分。”
“是啊,”灰雾部落的巫师跟着开口。“我们曾经也有灿烂的阳光和分明的季节,直到你们……你们滥用了陛下和圣树的魔力!”
人们恍然明白,为什么短短的一天发生如此严重的变异。这一切早就开始,只不过和戈恩达尔大会一样,被狡猾美好地粉饰了。
“可是,长老不是用‘女神的裙摆’,一直守护着我们?”
“哦,你们说那个东西啊。”男孩翘着腿。“时候也差不多了。”
天空忽然变得晦暗。笼罩全程的半透明的彩虹外罩已经被怨气布满,变成骇人的紫黑色。
“那根本不是用来保护你们的,而是用来束缚本座的封印,可以叫女神的裙摆,也可以叫死神的斗篷。是过去所有戈恩达尔大会的胜出者,用生命献祭的封印法术。当然咯,这个法术的弊端就是,时间越长,怨念越重,不得不投入更多的祭品。你们的大会比试,也就越来越频繁。”
怨灵们开始向长老发起攻击,人们的恐惧更催发了怨灵的魔力。也有人开始向男孩祈求哀嚎。但他都不为之所动。
“你们没有我感兴趣的东西。”他欣赏着下面的厮杀。“顺便一说,人类无法穿越这个护盾。怨灵会尽情发泄怒火,你们都会成为他们的食粮。回去吧,回去迎接无端的死亡吧。”
***
“出不去了,怎么回事!”
城门拥挤着难民的哭喊。人们眼睁睁看着屏障不断变深,然后附着在城墙上,像是一个不祥的罩子,倒扣在整个王城上。任何靠近屏障的人都像被酸腐蚀。
城楼上的霍恩小姐已经不敢往下看。“对不起,叔叔,伯爵不肯施以援手……”
“唉,能走的,已经都去逃命了。这个情况下,没有人会来援助我们。希尔芬,没想到你还特意来给我们报信。”
红发少女知道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我们霍恩家族,自古就被称为王城的护卫。虽然……虽然上一次被阿尔薇特突破了防线……”
那件事成为了王城守卫的耻辱,据说当时值守的人员都被降职发配。原本风光无二的守卫们,在其他骑士团也抬不起头来,本就失势的霍恩家族连带着成为了笑柄。
城门已经发生了几场冲突。因为没有抓住逃脱的机会,聚集在门口的城民情绪更加失控。“你们这个守卫团果然都是草包!除了刁难进出的人,还有什么用!”
希尔芬怕得浑身发抖。屏障越来越暗,太阳也无力地落下。城中不知发生了什么,遥遥看见许多索命的黑影在上下穿梭,有些地方发出哀嚎,然后就陷入了更加可怕的平静。
“诸神在上。”红发少女双手握紧在胸前,低声祈祷。“仁慈的仙后,足智多谋的贤者,最英勇的圣剑,谁来救救我们……”
忽然她听到城楼的窗户传来动静。有石子轻轻敲了三下。
“这个时候,怎么会……”希尔芬呆呆地想。“一定是我的幻觉。”
守卫的惊呼下一刻传来。
“天哪,有人来了!”“有人从城外来了,是一位骑士!”
这个变故吸引了争执中的人们。希尔芬的心脏狂跳起来,立刻起身跑出值班室,和其他侍卫一起跑到城楼的过道上观望。
那是一个骑着白马的身影。不过她没有精美的头盔和坚固的盔甲,长矛像是从地上捡的,甚至连护手都不成套。但她流畅地飞驰而来,没有任何犹豫,像是一道划破夜空的流星。
“我的天……”希尔芬难以置信得捂住嘴。
这个场景和她远去的童年逐渐重合,敲打三下的暗号,只要打开窗,就能逃离无聊沉闷的午后。
不知何时,她的手指摸到夺眶而出的热泪。
“那个怪人是谁?”“是阿尔薇特。”“阿尔薇特是谁?”
逐渐也有人认出了到来的骑士,情绪变得更加复杂。
“我知道,那是金色骑士阿尔薇特。”
“她是英年早逝的维尔忒诺的妹妹。”
“听说她是伯爵的情人?”“算了吧,那多半是伯爵在做梦。”
“哼,别高兴得太早。她就是当年的元凶,你们知道黎明的野狼吗?”
“哦哦,就是那个单枪匹马,冲过城墙防线的可怕女孩?”
“管他是谁呢……有人来就不错了。”
“可是她只有一个人……”
希望和失望再次在人群中搅动、发酵。城门已经堵得水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