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的理性。
萧逸向来是说一出做一出的人,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单方面向林政言宣布绝交以后,立刻更换掉了家里的门锁,电话号码直接拉入黑名单,上下课都对人视而不见,连作业也不惜缠着郑卿卿给他抄。
此刻站在萧逸桌前听他求饶耍赖的郑卿卿正挑起笑眼,她有些讥诮地轻睨着萧逸。一边毫不客气地出言嘲弄,一边又抽出自己的作业,指尖纤纤地放到萧逸面前,像是在逗弄他去取。
前桌的林政言隐晦地看了眼身侧的女生,郑卿卿很快察觉到了。她眼波一番流转,轻蔑地斜觑林政言,横生出几分挑衅的神色。
萧逸无知无觉,他懒洋洋地一手撑着脸,一手去够眼前的作业本,口中说着甜腻人的好话。
“卿卿,好卿卿……”
郑卿卿更加感到隔壁的死面瘫气场阴森,眼刀飞得可以杀人,她不免挺好奇萧逸身处在这种煞气下,怎么依然可以这么没心没肺无动于衷的。她心中有数,在萧逸就要拿到作业本的时候,手指一松,任那本子轻飘飘地落到课桌上,发出“啪”然一声响。
这声响落在班上其他人耳中,既像是不给面子透了,又像是十足十地给脸。
萧逸从来就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也不在乎过程,所以他冲郑卿卿勾唇一笑,又甜又腻,手上也没浪费半点儿工夫,立刻就翻开作业本,一目十行地抄了起来。
郑卿卿转身便往自己位置上走,马尾甩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的余光带过了发尖梢,也就带过了林政言阴郁的神色。
恰巧那人也正眯着眼看她,她就更加牵动唇角,十分讥诮地笑了一下。那笑有点冷艳,又有点撩人,总之不似一曲终歌,更像。
人还没走开几步,林政言就回过头,冷冰冰地盯着萧逸看。但萧逸只顾埋头抄作业,铁了心没理会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视线。
林政言心里清楚郑卿卿的意思,教他无端生厌得很。郑卿卿和他有点像,都是在外人面前端着乔着,实际上性格恶劣透顶的那类人。似萧逸这种上赶着找欺负的蠢货,对她而言,最是好玩不过了。
可眼下林政言也半点不想和萧逸搭话。
就算出言警告对方以后离郑卿卿远点,也知道萧逸根本就不会听,说出口也只是浪费时间,徒劳无功罢了。
他和萧逸,本来就没什么可讲的。然而就连骆宸也开始劝自己向萧逸服软,主动提出和解,林政言不信骆宸看不出来,他和萧逸之间根本不是什么无聊的冷战问题。
萧逸想玩绝交,林政言当然有办法让萧逸玩不成,可那又如何呢?
只要林政言想,他也当然可以完全控制萧逸,事事都按自己喜欢的来。他知道怎么做,他也擅长这些,可这就是自己原本想在萧逸身上所寻求的恋情么?
这不过是饮鸩止渴的空虚和绝望罢了。
林政言不想走到这一步,他想要更冷静一点,做出更理智的决定,得到更有利的结果。
——直到他,又一次被理性的匮乏所击败。
在文艺汇演上浓妆艳抹奇装异服,向所有人卖弄美色的那个蠢货,第一次让林政言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达到了真正的极限。
无所谓了,他冰冷地想。
落幕的舞台后面,一片黑暗与人来人往的紧凑之中,他攫取住那个穿着系带细高跟鞋,连走路都走不好的家伙。对方挣扎了一秒便安静下来,像是共犯般地沉默,任彼此的呼吸交错在他妆容精致的眼睫之下。
因为一心就只想弄疼他,或者弄哭他,所以林政言并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力气。
他态度强硬地拉着踉跄的对方往校外走,身后的人顾忌着行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和他说话。
“你放开我!”仿佛连对方也没有想到出口的语气过于糟糕,所以才软下语气补上了一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林政言回头看他,然后冷冷地回应:“我才想要问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见萧逸欲言又止,林政言心底冷笑了一下。他不在乎他想说什么,就算说出来也已经迟了,无所谓了。
就算那个人不懂他想要的是什么也行,对方不必懂了。
他不是没有给过他正确的选择,逃生的机会,如今已不必再给了。他要扼住他的喉咙,缚住他的手腕,遮住他的眼睛,锁住他的灵魂,他要夺走他全部的自由和喘息,因为,无所谓了。
这当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可那也已经无所谓了。
有些空落落的蕾丝衣领露出少年那纤细的肩颈,淡金色的卷长碎发下是白到泛红的肌肤。肌肤上淡淡一层若隐若现的珠光,那是女生给萧逸化妆时,柔软的刷毛沾着蜜粉轻轻扫过他年轻漂亮的面容与肩颈。
颈后披落的长发被林政言粗暴地撩起,将所有炸毛的发尾索性扼在少年的发旋以下,露出诱人品尝的那段颈背,以及吻下去会微微收紧的蝴蝶骨。
无法控制地索取过后,仍不免意犹未尽地贪婪噬咬,极力刻下残忍的标记,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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