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支在身前的脏手扇开。
却不想那人却伸手握上了付俞的胳膊,满脸渴求地望着付俞。
那张生出细纹,满是湿汗和分泌出油脂的脸,瞧着真是比臭水沟的老鼠还要令人作呕。
人到中年躲不了秃头的命,李冲脑袋中间只剩下薄薄一层掩盖着,发际线高得感人,原本就有些驼背的身躯愈发下弯,粗糙的手指在付俞手腕的皮肤上不断摩挲着,腻烦得让人想吐。
“恶心。”
付俞抬脚猛踢他的下裆,甩开桎梏,临走也不忘补上一脚,将疼得扭曲地捂着下半身的人踹地一下跌倒在地,即使如此那视线仍是紧紧盯着付俞。
早晨的人并不少,付俞才从那个拐角出来就撞见街上行走的人,那人听见动静探着身子朝后看了一眼,瞧见付俞冷漠的目光反而愈加来了兴致,朝着拐角方向走了几步。
镇上的人多是八卦的,付俞跟着刘翠花和李建业两人不知道听了到底几嘴了,连饭馆对面补鞋的大爷年轻时拉着初恋私逃都知道。
付俞没在意,他清楚那男的不会说明缘由,这种丑事怎么可能叫别人知道。
心里想着丑事两个字,手不自觉握成拳,指甲深陷皮肉,最后显出几个深红的印子。
“小付,受罪了呀,下次我给你钓一条大鱼宽慰你!”
李建业坐在椅子上吹风扇,见着人立马走过去围着看了一圈,见人确实瘦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忙把人推到风扇前坐下,又从厨房端来一盘葡萄放在桌上。
付俞也似李建业一般的顺序,先是瞧人伤处,见他腿上已经结痂,甚至再过段时间就会脱落才安心下来,那日李建业和丁响受的罪最大,他只不过是因着身体虚弱才发烧卧床。
“我是吃着你买的鸡蛋才好得这么快,现在已经没事了。”
李建业鲜少见付俞说好话,一时间反而使得他愣在原地,一副老父亲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两人聊了两句,就动力耗光,全凑在风扇前板着脸吹风。
夏日里总有人嫌热不愿做饭,店里陆陆续续有了一两桌客等着,忙活了一阵,李建业有些受不住厨房的高温,暂离战场凑到付俞身旁,端起水杯猛灌,喝完才像是活了过来,扭头瞅见付俞居然喝着绿豆汤不禁发出惊讶的叹声。
“你自带的?我怎么没想到,等这会儿人走了我也去煮一锅!”
李建业的眼直勾勾盯着那还有半瓶的绿豆汤,在付俞快看不过去,准备开口分给他时又见人端起杯子喝水,如同一个赴敌的战士回到厨房。
刘翠花下午才来店,赶上李建业煮好绿豆汤,平白分去了一碗,惹得李建业无声地盯了她好一会儿。
“哎哟,瞧瞧这孩子热的,李建业你咋不去买个西瓜吃?”
刘翠花喝着李建业煮的汤,嘴里还在埋怨着人,惹得李建业的目光愈加幽怨。
付俞好笑地看两人斗了几句,在陈怀远准备的袋子里掏出个帕子,悠悠擦拭额头不住流着的汗,放回去的时候手指正好碰上袋中滚动的药,他当作没看见又将袋子放回原位,继续笑看眼前人的互掐。
“刘姐,他给我准备了葡萄的,别怪。”
付俞将那盘葡萄往刘翠花的方向推去,这才让两人停了争斗。
刘翠花随手拿起一个喂进嘴里,眼珠一转又看向付俞,“门口来了一个人好像是找你的。”
三人一齐看向门口,只见丁响提着一个水桶站在门外盯着地面发呆,付俞第一反应是看向李建业,怎么想都是来感谢这人救命的。
李建业原本脸上的一点笑容收敛了,看着丁响的身影有些复杂,随后抬手碰了一下付俞示意出去看看。
“一起吧,这次应该是找你的。”
付俞假装没看见李建业躲闪的目光邀请他,刘翠花并不知晓事情始末,也加入了劝说的阵营。
李建业瞧见丁响确实不想见,之前他出门就碰见过,也是提着桶守在路边,埋着头看着可怜兮兮。
要是以前他也就大大咧咧迎上去了,说不定还能搂着人肩膀,对自己钓鱼的战绩夸夸其谈,如今却不能。
李建业在养伤期间总会回想在水下差点窒息的绝望,他想活,可丁响就像是索命的鬼差,紧抓着他不放,最后人晕了又死沉,挣不脱又捞不动。
甚至上岸以后都是两人一齐被拖上去的,丁响的手还死死拽着他的胳膊,闭着眼白着唇,一度成了李建业噩梦中的主角。
“丁响。”
付俞走在前面,唤出声那人才抬头,视线掠过付俞的脸,最后定在李建业身上。
丁响家里孩子多,除去下面的弟妹,上面还有个姐姐。
老爹年轻时在外面工地干活,后来年纪大了腰不好就回了家,再后来得了病干不了重活,姐姐嫁到了外省顾不了家里,于是他高中仅读了一年就辍学了。
从什么都不操心的学生,变成关心米油价格的哥哥、儿子,帮着妈妈分担着,他没觉得哪里苦,只要能帮得上忙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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