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所有人似乎只为了柴米油盐和无趣的生活而行进。
陈怀远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付俞眼中柔和的眼神,一瞬即逝,对上视线后又迅速低头。
这不是第一次了,陈怀远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付俞习惯性地躲避别人的视线,只要对视就会低头。只是也不只一次,付俞总是会偷偷打量自己,视线相接后又会马上移开,很矛盾的行为。
“到了,前面树上绑着红布的那家。”
付俞顺着看过去,门口那棵粗壮的树干上真的绑着红布,缠了好几圈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变得暗黑,只剩下一小截保留着红色飘荡在空中。
视线移到坐在台阶上的大爷,一身深灰色大褂,脖颈间一条黑色的围巾挂在胸前,大爷正揣着手蹲坐在那里。
“您好,您的钥匙落在饭馆了,我给您送回来。”
李爷爷原本耷拉的眼皮听着声音缓缓睁开看了过来,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付俞原本想上前帮忙却见他动作利落根本不需要。钥匙放到李爷爷手上,付俞察觉到对面疑惑的眼神,惊觉李爷爷可能没有听清。
“你……哪位啊?谢谢你捡到钥匙,上门坐会儿。”
他背过身打开大门,这时眼神好了一点发现了陈怀远,向他招手,“小陈也来。”
付俞看了一眼天色有些犹豫,他出门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李爷爷已经走了进去,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身后陈怀远走近轻轻推了付俞一把。
“进去吧。李爷爷耳朵不好,但总喜欢和别人聊天。”
付俞感受着残余的阳光照在身上的热量,耳垂微微有些发热,很快太阳将会落山。
李爷爷家里一进去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种着棵橘子树,旁边是一张石桌子和四个石凳。地面铺地青色的石板砖,付俞走在上面还能听见绵绵的脚步声,他站在桌旁看了一圈没发现别的人,家里静悄悄的,除了付俞和陈怀远这两个外人似乎再没有多的人。
“李爷爷家里人已经搬去城里住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付俞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明白过来,那些钥匙串都是李爷爷家人在搬走前留给他的,知道老人容易忘事便多次交代,甚至给了邻居一把,但人算不如天算,李爷爷还是总丢钥匙。
这时李爷爷从屋内抱了一堆橘子出来放在桌上,黄灿灿的橘子吸引了付俞的目光,只是时而又会装作在认真听李爷爷说话,而暂时将目光移回到李爷爷身上。
李爷爷坐在凳子上讲着今天在街上遇见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让他们坐下。
“坐,都坐下,孩子来吃点橘子。”
李爷爷并没有注意到付俞的视线,只是顺手将橘子往他们两人怀里塞,陈怀远看见付俞视线时不时就落在橘子上,拉着人便在旁边坐下了。
“谢谢您,下次呀,您在钥匙上系上一个铃铛这样您就知道它丢了,上次我记得不是跟您说过一次吗。”
陈怀远与李爷爷聊了起来,付俞则坐在旁边摸着怀里的橘子,以前他最喜欢吃橘子了,后来困在深山上,那里的高度根本种不了橘子树,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橘子皮表面凹凸不平的触感一点点在指腹下划过,最后令手指都沾染上橘子的清香,当然付俞还是会偶尔侧过脑袋听他们两人讲话。
镇上发生的事情在陈怀远口中似乎都不再稀松平常,它们被赋予了耀眼的光环。日光渐渐西斜只剩下一丝打在云彩上,付俞抬头透过橘子树叶看上去,觉得这里的生活确实很舒服。
“这孩子看着眼生,叫什么名字?”
付俞还在看着天空发呆,突然被陈怀远扯了一把他惊异地看过去,发现两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付俞眨了一下眼睫疑惑地看了过去
“李爷爷问你叫什么。”
陈怀远不动声色地解释着,手指轻轻敲了敲手腕,端着一副笑颜看着他。
付俞遂又扭头看向对面的老爷子,付俞还以为不会扯到自己于是放肆地发呆,结果突然就被点名了。
“付俞,爷爷我叫付俞。”
对面的人似是有些疑惑,微微睁着眼皮看过来,“富裕,好名字呀。”
“单人旁的付?”
陈怀远的声音突然传出,付俞看了一眼思考了一会儿,他不清楚父母起名时赋予的意义,可能真如李爷爷说得那般,富裕就是顶好的寓意。
“对,你叫什么?”付俞看向他顺其自然问出口。
“陈怀远。”
付俞默默点头,后续付俞又开始发呆,陈怀远一人和李爷爷聊了起来。
付俞的目光移到旁边的橘子树上,上面的树叶仍是绿油油的,成人小臂般粗壮的树干枝繁叶茂。
墙角还摆放着几个花盆,里面的植物稀稀拉拉长得不太精神,付俞的视线移到那些花盆上,注意力又渐渐飘移到陈怀远的名字上。
这个名字确实符合付俞脑海中对于他的印象,瞥向陈怀远,这人仍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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