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水,眼睛直直望着杯中的水不敢看陈怀远的眼睛。
那人的目光在胳膊上多停留了几秒,身子这才有了动作,将刚烧完水的水壶放回原位,自然地清理着柜台上的水渍。
这人在家倒是随意,穿着背心,臂膀上的纹身大剌剌刺着付俞的眼睛,他见陈怀远自在做着事,扭着脑袋小心打量着那繁茂的花,花朵下是一朵朵海浪,自肩膀一直开到了手腕,一朵朵仿佛跟着陈怀远一齐呼吸着,开放着。
真漂亮。
付俞观赏完了又低头喝了口水,只是肚子里仿佛闹了灾,像是那肚子河水在里面翻滚,一阵阵的痛意带着灼烧感透过皮肉冒出。
“陈怀远,家里有止痛药吗?”
原想拍上肩膀的手因着赤裸的肌肤硬生生换了个方向,付俞原本难看的表情多了分尴尬,最后垂下去拽了下衣角,手里的杯子放下,靠着柜台人如同面条一样直往下滑。
身后付俞的动静惹得陈怀远回头,就见人已经跌坐在地上,面色白的不像个人,死死咬着唇像是受着酷刑般,惹得人无端心疼。
“不能乱吃药,哪儿不舒服?”俯下身子双手从付俞腋下穿过,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陈怀远瞧着浑身无力软倒在怀的人,面上也带上了急色。
然而他着急没用,怀里的人已经开始疼的大脑不清晰了,手按在肚子上,张着嘴一个劲儿嚷嚷着疼。
付俞身上全没了力气,趴在陈怀远胸前,人疼得没了办法,见陈怀远不给他拿药也没耐心听他说话,憋了一会儿推开人步履不稳地朝外走。
身后陈怀远快速靠了过来,付俞推搡着准备说话,这时那股钻心般的痛意又兀然消失。
……怪了。
付俞迷茫地顿住,手不自觉抚弄着肚皮,这时已经听不见肚子里晃荡的水声了,手脚恢复了些力气,只剩下脑子里还牢记着方才的折磨。
等他回神时人又倒在了陈怀远怀里,耳边只有一声又一声强健的心跳声。
“发什么呆,我们先去诊所看看。乱吃药对身体不好,嗯?”
声音自耳畔响起,付俞抬眼瞧了瞧,抵在陈怀远胸前的手自然地将人推开,手指将有些发热的耳廓揉了揉,侧着脑袋瓮声瓮气地来了一句:“现在已经好了。”
说着又走回柜台将已经放的半冷的水喝掉,抬手拭去嘴角的水滴,敛着眼皮从陈怀远身旁走过。
虽说刚刚因肚子痛惹了人担心,但想起自己趴在陈怀远怀里的情景,走路间脚步都显得有些慌乱,下意识感到恼怒,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冲着陈怀远。
他分辨不清,只能做个缩头乌龟躲回屋子里睡大觉。
顿时厨房只剩下陈怀远一人,他望着付俞瘦削的身影消失,愣了半晌才确认这人当真没事了,只是想起付俞刚才痛极了的模样还是担心,对那人突然的逃离也未放在心上。
他知晓这人别扭奇怪的性子,端起付俞刚喝过水的杯子重又续上一杯,水都喝进了肚里才放到原位离开。
付俞倒在床上,先是将薄被全数盖在身上,想着可能捂一会儿就没事了,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映照在地面,付俞瞧不见,他躲在被里心脏还在扑腾扑腾跳个没完。
狭小的空间里满是那菊花香包的味道,随着气温上升熏得人有些头晕。
皮肤不断冒出汗来,原本就热的天又躲在被子里,不透一丝风。
付俞能感受到自己鼻息的炽热,思索片刻将上身的衣服脱去扔出被,顺便换了个姿势,挪了个不那么热的窝继续捂着。
人迷迷糊糊得仿佛又回到了那破屋子里,身下的床板硌得人骨头疼,浑身像个火炉不断冒出火花,时不时还被人添上几块柴。
那时付俞发烧生病都是被老男人强硬地塞进被子里,即使人憋得脸通红,想冒出个头换气都要被在脑袋上扇一巴掌。
好几次他都要以为自己会死在被子里,可等再次醒来仍是在那破板床上,瞧不上的办法确实让他一次次从病痛中挺了过来。
付俞觉得自己完全就像一条蒸笼里的鱼,整个人趴在床上大喘气,最后又混混沌沌的睡去。
再次睁眼时,额头上顶着一块凉帕子,付俞眼睛微睁开条缝,浑身无力地想坐起来,手臂撑着床还未动作又颓然滑了下去。
付俞的脑子像是有人在里面熬粥,时不时就被人用勺子在里面搅和两圈,双眼无神地望着虚空,面颊红得像是陈怀远最喜爱的花色。
陈怀远瞧着付俞肿着眼皮的迷蒙的样子,抬手将搭在他额头上的帕子取下,重新过水拎干后擦拭着付俞的胳膊,最后顺着擦拭到了胸膛上。
突降的凉意在一片热意的皮肤上像降下的雨露,付俞微微挣动着向陈怀远的方向靠近,不自觉想汲取更多。
“喝点水。”
只是还未等他将手搭上陈怀远的胳膊,就被收了回去,唇瓣上触上了铁勺,水顺着微张的唇缝流进嘴里。
傍晚的时候,陈怀远注意到付俞一直没出过门,敲了好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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