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你觉得不应该做的事,还是会去做。”
路闻殊点头:“嗯,谁遇上感情都会犯蠢,所以要讲及时止损。”
楚云淮:“路哥,你老是说得这么冷静理智,我就很期待看到你犯蠢的样子……”
路闻殊盯着他,眼里突然有了戏谑的笑意,回答:“我现在就在犯蠢。”
机灵的楚云淮秒懂他的意思:“你又说我蠢!”
说你蠢还要搭理你,跟你讲道理,明知自己在犯蠢还要犯蠢,怎么不算是他少有的温柔呢?唐雪时暗自好笑。
“你是有点蠢。”
路闻殊起身倒水去了。
楚云淮仔细回味他的话,忽然有了新的想法,问唐雪时:“其实他不是在骂我蠢,而是在安抚我吧?”
热情的花孔雀面对冷情的缅因猫,偶尔也有不自信、看不清的时候啊。
唐雪时点头:“是啊。”
楚云淮顿时心情舒畅,眉开眼笑。
“我就说路哥比苏医生好吧!他冷情但不无情,和他做朋友就是满满的安全感,稳稳的幸福感!等他回来,我们仨拍张合照纪念一下!”
两人做了十几年的师兄弟,唐雪时觉得师兄容易让身边人患得患失,因为一般人很难理解和接受他的言行。
他不明白花孔雀到底什么脑回路和滤镜说出这样的话。
正因如此,唐雪时更加确认,他和师兄太合拍了。
回到家里洗漱之后,楚云淮躺床上反复欣赏路闻殊送他的画稿。
他重温小时候父亲送他最喜爱的精美玩具时的纯粹快乐。
当然,他没有拿路闻殊类比父亲楚遇的意思。
楚云淮很少回忆父亲,比回忆母亲还痛,是甜中带虐、满怀愧疚的痛。
楚云淮受父亲影响颇深,连花孔雀做派都是在学他。
他们一家三口出行,类似于大花孔雀带着小花孔雀亮瞎人眼,到处显摆。小花孔雀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快把他宠得没眼看了,后面跟着的漂亮女人始终笑吟吟地看着他俩。
有楚遇在身边的林清妍总是笑着的,偶尔因为痛苦记忆和病情崩溃大哭也没关系,楚遇擅长哄她开心,她也听得进去,他就是她的药。
楚遇与如今的楚云淮相比,胜在从小生活在富贵人家,没有遭遇重大变故,一路顺风顺水,是真正的意气风发贵公子。
这样的他,才能把身心有病的林清妍从痛苦深渊里拉出来,不被牵连着一起掉入深渊里挣扎求生。
他才是那轮真正温暖所有人的朝阳。
这轮朝阳为了保护儿子沉入永夜,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有了这轮朝阳,美好的三口之家,留下母子互相折磨。
少年楚云淮曾想过,父亲不救他就好了,他应该活下来,和母亲再生一个小孩。他宁愿死在那场车祸里,哪怕人生短暂到只有8年,至少他是带着与身边人双向奔赴的爱意,带着对美好生活和世界的爱意,突然去世。
这是有遗憾但美好的短暂人生。
他现在这种已经轻松愉快,但又差那点致命意思的漫长人生,略像慢性死亡,贪心的他,有点痛苦。
让父亲与自己算是以命换命,他又没能救回父亲心爱的女人,楚云淮自认对不起父亲。但他知道父亲不会责怪他,不会认为不值得,母亲也不会接受自己爱人用命救回来的儿子沉沦腐烂,因而如今的他也算活成能让父亲笑出来的样子。
他是活好今天、不想明天的人,一直都在努力认识和寻找让他快乐的人。
楚云淮摩挲着画稿静默地想,路闻殊是他的意外之喜,也算是难得的好运、缘分和父母指引他们相遇。
楚云淮想起父亲有一个好兄弟叫秦与书,在他不满5岁时因病去世,他因为父亲对他印象深刻。
秦与书人如其名,是和书打交道的大学教授,是很典型的腹黑温润君子,病弱但心坚,总能笑眯眯地把楚大总裁逗得上蹿下跳,失了风度。
秦与书与楚遇算是不打不相识,他和林清妍在同一个文学社来往较多,被楚遇视为半个情敌。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楚遇觉得他病恹恹,很没战斗力和竞争力。
结果这个病秧子在他追求林清妍的路上,把他坑得疯狂哀嚎,然后笑眯眯地问他:“知道错了吗?”
楚遇:“哥,咱俩从此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行吗?”
这些旧事颇有楚云淮和路闻殊互动的意味。
他想,若是父亲还活着,见到路闻殊,肯定会联想病逝的秦与书,嘱咐他们好好交朋友。
但楚云淮明白,父辈那段友情更加正常温暖,至少楚遇初见秦与书,绝对没有想过对方一副很香很好抱很温暖的样子。
他却这样想路闻殊,现在也时常想抱他,是有点奇怪微妙。楚云淮转念又想,考虑到他和路闻殊的经历与个性,他们相处得不太正常就是一种正常。
放好画稿,楚云淮拿起手机准备发朋友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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