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便签上的内容:
班长有兴趣当我的家教吗?
字体落落大方,有些潦草,但并不影响美观。
路知鱼抬手写了个问号,把便利贴撕下黏到纪不迟桌子上。
纪不迟又在上写了一句话:我,家教,一对一辅导。
他想了想,又划掉,怕人不答应,只能改成:我妹妹成绩不是很理想,我妈一直想让我帮找个家教,你是我同学,成绩又好,帮帮忙?工钱可以详细算。
路知鱼看着便利贴上的内容,又想了想正在外边奔波的母亲,落笔时顿了顿。
但凡路知鱼上论坛或者表白墙冲浪都会知道,纪不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人说话,像宠着似的,生怕人家跑了或者不答应。
路知鱼动笔刷刷刷,等纪不迟拿到便利贴时上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你妹妹几年级?
接下来的字条内容:
纪不迟:五年级
路知鱼:我才高中,你确定你阿姨不会嫌弃吗?
纪不迟:不会,你是我
同学的同字刚写到一半,身后伸来一只手,纪不迟眼疾手快握紧便利贴把它给扔回柜桶。
“拿出来。”站在纪不迟身旁的,是年纪书记——郑督。
他本人看起来也不算老,只是脱发严重,头顶空出一片,附中学生赠名“地中海”。
班里人听见动静,都停下正在写字的笔看过来。
地中海见纪不迟不为所动,重复了一遍:“拿出来,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路知鱼心想着要完,相反,纪不迟却丝毫不慌:“郑书记您在说什么呢?”
他的调子本来就冷,且高中正是少年疯长的时期,声音变得低沉与略微沙哑也是很正常的一种生理现象。
所以即便纪不迟不是那个意思,说话时也总会让人感觉有一种我不屈服的不屑感。
面对这态度,今日即便是年级主任来了,也忍不了。
“我从后门一进来就看见你两在传字条,还想狡辩!站起来!”地中海骂到。
路知鱼咬了咬唇又松开,唯唯诺诺地站起。
纪不迟随后。
“大家都给我看好了!没有下课之前两人不许坐下!”
前排江柯都震惊了,等地中海走后,连忙转头八卦:“你两干嘛了啊!”
纪不迟张了张嘴,还是选择闭上。
相比之下纪不迟心情还蛮不错。
和班长传小纸条被罚站了耶!明天大新闻。
终于等到下课后,路知鱼自暴自弃地摊回座位上。
班里去小卖部的有,组团上厕所的也有,在教室里就只有几个刷题的。
纪不迟手拖着下巴看向他,语气懒散,缓缓问道:“怎么样,班长?四十五分钟五百。”
路知鱼瞪大眼睛:“你嘴瓢了?”
纪不迟摇摇头:“没有。”
路知鱼点点头,朝他比了个剪刀:“两百就够!”
他没等纪不迟开口,非常认真地解释:“你是我的辅导对象,你可以想象成我辅导你时顺带了一下你妹妹,还有的就是……我没什么自信心,没你想象得那么好。”
路知鱼说到一半就没敢看他了,因为他觉得纪不迟有些冷,长相是,说话音调是。
鼻梁高挺,面部延至下颚线条凌冽锋利又清冷。
纪不迟张了张嘴,觉得心快要被萌化了。
这是什么纯情小白兔啊?!
可他依旧要保持高冷人设,所以只是冷冷回答:“没事……”
之后的两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直到放学时,纪不迟拿出手机,伸手拍了拍正在收拾课桌的路知鱼。
“加个联系方式?”纪不迟晃了晃手机。
路知鱼点点头:“好。”他在柜桶翻出一张便利贴写了一串号码递给他:“你加我吧,我手机在宿舍。”
纪不迟接过:“行。”
行。
只是,路知鱼并没有立刻回宿舍,出了教学楼后穿过楼梯,在围栏边的那颗玉兰树下站着等人。
纪不迟提交的住宿申请还没发下通知,依旧得回家,他和江柯一起。
可楼梯上了一半,余光却瞥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在这栋教学楼一楼教室看上去都是楼梯,平滑的面,从下延长,长而遥远。
但只有中间铺上汉白瓷砖的那一段才一直延伸到操场前的沥青小道上,其余都有不锈钢围栏围着。
路知鱼就靠站在左边围栏前,被玉兰树挡着点,雪白的花瓣时不时飘落,铺了一层白花花的地毯。
纪不迟和江柯说忘拿东西了,叫他先回去。
江柯不能反驳,被迫半信半疑地抱着书包独自行走。
不过他并没有回教室,而是跑到三楼门口靠着围栏往下看。
他没有近视,放眼下去,人物小小一个,路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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