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顿了许久,才骂道,“…我他妈也没怎么你吧?”
这话说得太荒谬,方霏旋即笑了。她发了狂地高笑几声,去摸脖子上的血迹,又不以为意地抹在了许明哲脸上。
“这不公平,嗯,许明哲,你知道吧,你应该得知道,不是摆出半死不活的样子就行了,你他妈的。”
她俯身,扯开了青年的领口,随后低头,狠狠地啃了下去。身下的人“嘶”地倒抽一口气,哆嗦着屏住呼吸。她咬得太狠,面目狰狞,连自己的牙都硌得生疼,又咬得太久,血腥味开始弥漫在嘴里的时候才松口,随后是一下又一下地,啃上去,仿佛要扯下他的血肉。一直到了耳廓,力道渐渐轻了,变成了品味一样的吮。许明哲疼得麻木,依稀感觉到怪异的温热触感,他的血全被方霏原路舐去了,舌头一卷便咽下去,一片干干净净,而现在她的嘴唇敷在最初绽开的地方上,衔吻的方式让他呼吸急促。
“…败类。”许明哲微不可察地出了声。方霏冷冷地抬头,对上他疲乏的眼睛,目光是无机质的,已经看不出愤怒的痕迹,冰冷的,又好像燃烧着的灼人的事物。
“当我知道你变成了娼妓的时候,”她的语气异常舒缓,平静得病态,“我非常,非常的失望。”
“因为这样就没办法强奸你了。”
“你真的很聪明,连做婊子都知道怎么保持尊严。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拥着他的姿势极为亲密,能能见到他脸上的血和红的眼底,在光照下闪烁着干涸。嫖客不会说这些话,她越界得很快乐。
“我没必要针对一个没人权的东西,没人有必要,只有那些只能在妓女身上找回尊严的可怜虫才会这么干,而且你比她们廉价多了,只有我会象征性地花那么多——我本来也用不着过问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不能两边的便宜都占,一边拿自己当奴隶一边搪塞我。”
“当然,我也知道你现在脑子不好使了,没关系,我可以纠正你。”
“只是个名字而已,如果我一定要叫你乐乐,你总之也是会习惯的,对不对?你连那些都能习惯。”
“是不是只有强迫你你才知道怎么做呢?…”
她顿住了,看见那片红的缝隙填着一层湿漉漉的水,他的眼睑。方霏伸出手,若无其事地揉他的眼睛,那点液体在她手上化开,和血糊在一起,像一块不干净的橡皮,拭去又留下新的污迹,显得很陌生。他刚刚掐了又骂了她,她不过坦白几句,即使他被打哭也是应该的,可是许明哲并不是会被打哭的类型,方霏走神了,她的心尖浮泛起一些冷的泡沫,掩埋了观察的意义,再仔细去看,那晶莹的一点似乎已经成了她的幻觉,他的眼睛干燥得什么也没有,只有红血丝,黑洞洞眼珠只是和她对视着,却没有聚焦。
“…许明哲。”她低声道。
他的眼球转动了一下。
“不是要叫乐乐吗?”他沙哑地说,“叫吧。”
方霏愣了愣。许明哲突兀地低笑一声,发出来的只有气音,表情不知是讥讽还是凄凉。
“没有操到十二岁的雏妓让你觉得很可惜吗?也只能这样了,把我当成玩具,过段时间腻了就行,都一样,反正也不用我来同意。”
他见方霏怔然而了无反应,便带着疲态慢慢抽出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方霏后退一步地起了身,神情有一丝惊惶闪过,却只是目不转睛的凝视。许明哲背对着她,被压得太久的膝盖让他有些站不直。
“明知故问。”他喃喃道,然后又发出一声笑,往前拖着步子走,在黄昏里颤抖而刺耳。
方霏的身体陷入血液冷却后的应激态,她僵硬的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几乎动弹不得,在相距五米之后,她突然破口:“你确定要继续走吗?”
许明哲的脚步顿住了。他的背影在远去的夕阳里被隐没了,随后他回过了身,简洁有力地说:
“操你的。”
然后他跑了。在凹凸不平的浅滩上,没有鞋子,也不打算去拿,背着光而踉跄地迈开了腿。速度不快,很吃力,比起奔跑像是疾走,但也无人追赶,就这样越来越小,消失在远景深棕的沙褐里,一个浪打过去,好像被吞没一样。而方霏感觉到一阵耳鸣,似乎是海风猎猎地呼啸。
她走进水里,蹲下,把手在水里泡了一会,裤脚即刻被打湿,随后她出神似地抬手,覆上负伤的脖颈,手指猛然发力,沿着原来的破损往下喇了一道。晕开的血痕沿水流急速扩散,染红了她的领口。
“这么有骨气啊,”她轻声说,“真想杀了你。”
她又想起了多年前在夜景里快步离开的男孩的背影,那个时候自己似乎也是这样想着,想如果能打断对方的腿就好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渴望,不管是她的愤怒或者让步,对对方似乎都没有意义,他的痛苦和幸福不论怎样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何几之多。许明哲允许她的侮辱,所以她对他的伤害终究也会变得和别的人渣一样没有分别,这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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