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一点,不过……那个男人,好像是……暴露狂?”
“……”
男人倦怠地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确实看到一个可疑的成年男性裹着拖地的白床单,鬼鬼祟祟地观望车里的人。
“要报警吗?这样一个人在路中央会吓到行人吧?”
话音甫落,那边听到声音的“暴露狂”忽然跑起来,因为被单限制行动,他滑稽地小步小步奔过来,快到跟前时又“哎呦”一声,被绊了个狗啃泥,狼狈不已。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坏人!我也不是故意吓到你!我只是衣服被偷走了!求求你别报警,我女儿还要上大学,我不能……”
午夜时分,张午忽然觉得若隐若现的下巴轮廓似曾相识,可分别时已经明明确确说过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于是那感觉一晃而过,当下还是不要让别人误会。
这附近有泳池吗?甚至连水沟都没有,那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被偷走衣服的?人除了在洗澡的时候会脱衣服还有什么时候?答案不言而喻——“陆总,这里靠近红灯区。”
“别浪费时间。”
司机点点头,陆喻初来这一趟只是为了管教儿子。正值叛逆期的小孩就是烦人,平时那些无伤大雅的行径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来开房,要不是被要事缠身陆喻初一定会早点过来,也不至于遇见卖肉的。
车子发出尖锐的鸣笛声,陆喻初靠在车窗边随意打量几眼,发现那男人跑到狭窄小路的一侧为汽车让路不再纠缠。车子开始平稳地启动,陆喻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窗外,恰好与犹如被雷劈了一般的男人对上眼。
记忆力那张年轻朝气的脸似乎随着那压抑情绪的释放生长起来,逐渐与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沧桑的男人重合。紧绷的唇线欲言又止,汹涌的各种寂寞、不堪、无力甚至是愤怒只能委屈而不甘地淌在眼睛里。
那一刻,跨越不到一米的距离,隔着一层车窗,十年没有对视过的两双眼睛再一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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