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标志性的白发,剑思大为吃惊:“沈道长?纯阳宫不是失了剑帖所以没来吗?”
“纯阳宫没来又不是我沈剑心没来。”沈剑心拖着他往后退到安全的地方,命令他在这里指挥:“藏剑山庄正门,我帮你守着!”
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近的远的、友方敌人都听见了。
那头有人哈哈大笑,沈剑心警觉地架起剑。
守着门的海寇很快散开,一个身着红衣的青年人被人簇拥着,摇着折扇,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谢采看着沈剑心,笑得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沈道长啊沈道长。”
“——鬼山岛一别多年,可曾在午夜梦回,想起谢某半分?”
叶英并非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
随着修为的增长,他虽然几乎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心剑”所能探查的范围亦越来越广。满盈的剑气几乎快溢出剑冢,外头方宇谦的叫嚣与藏剑弟子的战斗完全听得清晰。
——可他,离出关只差一步。
因为基本已经失去了所有视力,剑冢的灯火早已没有必要存在,被叶英悉数灭尽。在这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只有剑气碰撞产生的光芒,伴随着铮然剑鸣一闪即逝。
叶英闭着眼睛,手中握着“寒尘照水”,随意一划,极其缓慢地几乎浓稠到可见的剑气,仔细在其中寻找那最后的关窍。
不得不说谢采真是挑了个好时候,毕竟但凡早几天,叶英还未有十全的把握能立刻突破,因此不能不重视藏剑弟子的安危,确实会中了他们的计、强行出关去逼退外头的人。而但凡过了今夜,叶英便能出关,这些人的阴谋诡计便根本不会得逞。
大约这便是天意罢,叶英只能如此感叹一声。
那个在沈剑心开始习剑后存在感便接近于无的天道再次展现了其对万事万物的掌控力。他与李忘生在五年前准备了往后十年的打算,天道就直接将谢采的叛变提前了二十年,非要赶在他们前头不可。
叶英不知道天道为什么给了沈剑心一个重来的机会、又非要给他们使绊子,但他清楚一点,既然天道故意把所有的巧合都撞在一起,那么明摆着就是在告诉他们,这辈子他们和谢采只能活一个。
“叶英,你这个懦夫!只敢龟缩在里面,不敢出来和我比划比划!”
外头方宇谦嚣张的喊话声传进叶英耳朵,其中还夹杂了不少讥笑和嘲讽,引得个别沉不住气的藏剑弟子边战边骂,但叶英本人听了这些话却并不生气,原因无他——方宇谦此人,叶英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挥剑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凝固。随后无形的剑气从剑冢剑阵的缝隙中悄无声息地漏出,除了天道,无人能看见。同时叶英的“目光”也随着这些剑气的蔓延而延伸得越来越远。
剑冢外面的情况确实乱得可以,光是那种杂乱的、强大的气息就有两股。稍微澄明些的,应当就是方宇谦。他毕竟是方乾本人教出来的,功法本源纯净,只是这两年大约没走什么正路,他的“力量”里面掺杂着不少破碎的混乱感。
而另一个人则不同了,叶英第一次这样使用“心剑”,便撞上了一道极其黑暗的气息,不用想,此人从来就没走过什么正途,所学功法本身便是杂糅百家,整个人像是用碎石拼起来的雕像,似乎一触即碎,但毕竟也成了庞然大物。
叶英“听到”他的手下叫此人为“阿基修斯大人”。关于这个人,叶英前世也有些了解,此时见他也到了藏剑山庄,叶英心里更确定一件事:这辈子谢采知道的事情,远比他原本想象的多得多。
“叶英不出来,你就干等着,过过嘴瘾?”阿基修斯朝方宇谦轻蔑一笑,“是在怕这里外布下的剑阵伤人?要我帮你拆了它们么?还是说……你怕的是叶英本人呢?”
来自友方的嘲讽远远比来自敌方的伤害更高,方宇谦被阿基修斯一句话气得差点跳起来。
他向来以方乾心腹自居,洋洋自得于武技,本来又跟阿基修斯不熟,只是看在他给谢采效力的份上,多少给他一些面子罢了,却不想阿基修斯丝毫不给他台阶下。
方宇谦这次跟着谢采来中原,只是想用战胜叶英的方式名扬武林,他对谢采所谓的“大计”没兴趣也不关心,但不想在这时候闹内讧,让自己的计划失败,只得忍着气大声喊道:“嘿,他叶英算得上哪盘菜?也配我害怕?”
赶来支援的叶炜刚跨进剑冢的范围,就听见方宇谦这句十分不要脸的话。
这可把叶炜气得不轻,当即把佩剑一抽,直指方宇谦:“哪里来的混蛋,竟敢在藏剑山庄大庄主面前放肆!藏剑弟子听令,给本庄主把他们拿下!”
对于藏剑山庄的援兵,阿基修斯早有准备。
随着他一声令下,海寇们当即从藏身之处跃出,几乎把藏剑山庄本就不多的人马团团围住。
叶炜并不惧怕这些人,他在筋脉尽断后又重修了“寂剑”,在场所有人之中除了阿基修斯和方宇谦二人之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叶炜只让弟子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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