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妍却支支吾吾的,不是说她做了春梦,就是和裴华信一样说她身t不适。
「我的大宝贝,终於也要升格当人妻啦——」
「想当年你这丫头,还在学校偷偷给我涂指甲油,边涂边躲教官,跟只小兔子似的。」
「现在这只小兔子不只快当上教授,还要结婚了,我真是太开心啦——」
酒过三巡,崔秀妍已经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裴晚曦身上,脸颊因酒jg染起酡红,笑音有些含糊。
无奈地笑着看她,裴晚曦举起酒杯,却在抿上杯缘时,看见有滴水珠滑到左手虎口的红印。
整个包厢被霓虹灯糊得光影迷乱,薛景屹在前头唱着她最喜欢的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薛景屹唱着,在等待下一段歌词的空档回过头,看向她。
迷离的炫光打在男人身上,裴晚曦视线自虎口穿过半满的酒杯,迎上那对笑盈盈的眸子。
睫毛轻轻颤抖,她一时失神。
明明决定不再想了,但在薛景屹唱完後,裴晚曦内心又纷杂起来。
她低头,再度看向左手虎口。
上周因为青云师大的运动会,数学系的孩子们拉着她去打排球,当时她打了好几个低手接球,确定这里本是毫无疤痕的。可就在孟乘渊在她家留宿的那晚,她做了新的梦之後,却多出这道印子。
在梦中她要被热油烫伤,是孟乘渊护在她身前,最後左手虎口处被烫伤的是他,可现在疤痕竟留在她身上。
难道梦境还能让现实发生变化?
但这代表什麽意思?
更甚,那些梦到底真只是梦境,还是也是现实?
刚在车上做的梦中,两人暧昧的旖旎、她醒後的生理反应??所有感受都如此真实,甚至是她从未在薛景屹身上感受过的热烈。
她与孟乘渊在梦里的羁绊,究竟是不是真的?
看着虎口上的疤痕,裴晚曦眉头紧锁,想不通。
大家一起唱歌喝酒,欢笑的时间很快过去。崔秀妍因久未出来放松,和裴晚曦再聚又高兴,兴致上来就没了顾忌,喝大了後靠在裴晚曦肩膀阖上眼皮。
朋友们零零散散地走出包厢,薛景屹先去结帐,裴晚曦轻轻将崔秀妍的後颈搁在沙发靠垫,便去了洗手间。
她回来时,崔秀妍已经醉醺醺地瘫倒在沙发上。
甚至不是安分地躺,nv人不知何时拿出皮夹攥在手里,迷迷糊糊地咂了咂嘴,再大气地往空中一甩手——
「服务生!我要给小费!」
裴晚曦站在门边,目视崔秀妍的皮夹随着大气滂薄的「小费」二字,飞到萤幕前。
朝这小醉鬼无奈一笑,裴晚曦摇摇头,走去弯下腰,要替她捡起来。
寂静的包厢只兜转着一个彩灯,迷蒙的光落在地上的皮夹——
以及,一张从皮夹内侧掉出的照片。
裴晚曦心脏一沉。
她拾起照片之际,有人赫然闯进包厢。
「碰!」
裴晚曦还没反应上来,他就大力关上门,再关掉唯一的霓虹灯。
来人貌似是个男人,他喘着粗气,用背抵上门,蹲下身,躲在门的小方格窗下。
「咔啦。」
黑暗中响起一道枪械上膛声。
视线虽被漆黑遮蔽,可裴晚曦能感知到抵着门的男人正用枪口对着她。
一切太过突然又荒唐,裴晚曦头皮发麻,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她心脏疯狂地叫嚣,大脑全是刚才看见的那张照片,以及上面的两个人。
一个是她,穿着一身红se的小洋裙,是和薛景屹相亲时穿的那件,肩上披着件深蓝se的羊毛外套。
另一个人,则穿着件白衬衫,与梦中晃进眼底的那件相似,却不是泛灰的,而是洁净无暇的。
孟乘渊侧首注视着她,眉目柔和,唇角微扬。
裴晚曦呼x1颤抖,掐紧手中的拍立得。
是他,是他,是他——她梦中的小朋友——
那是真实存在的!
裴晚曦瞳孔震荡,感觉大脑开始分崩离析,却未待她缓上来,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後是男人尖酸粗哑的声音——
「那哑巴他妈能躲在哪?就这麽大点地方,老子就不信我找不出来!」
哑巴?
裴晚曦心跳加剧。
一束手电筒的光忽然从方窗shej1n来,白光在瞬间闪过她的脸。
抵着门的男人呼x1一颤,「老师??」
听见他嘶哑的声音,裴晚曦紧张地朝方窗下的男人问:「孟乘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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