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腥气,但虽有血腥气却并不浓厚,反而透着一丝异香。
旁边角落放着几个尖锐的针型工具,像是用来检验粮食的探子,中间做了条凹槽,但底端接了个小杯。
做什么用的呢?海含珠拿起工具观察,又抹了一点丹炉壁灰在掌心,也瞧不出所以然来。
“唰—”
正在他凑近掌心又看又闻时,笼子内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扫帚扫过石板。
海含珠耸然一惊,心跳快了两下,十颗珍珠悄声浮起,看向紧闭的笼门。
过了一会见再没声音传来,海含珠走进两步,贴耳在冰凉的铁板上。
……没动静了啊,海含珠腹诽,里面到底是什么,搞得他好奇不已。
他站在笼子根前,抬头看向上方未全部被遮挡的网格。
来都来了,不瞅瞅总觉得亏得慌,而且不明所以的,海含珠觉得里面不会是什么邪物凶兽。
打定主意后他很干脆地飞身上前,趴在笼子网格上露出上半张脸,举起灯往里看。
只一瞬,海含珠就瞪大了眼。
地面上趴伏着一个……人?不,不是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铺在身上的翅膀,刚才应该就是翅膀扫在地上的声音。
那“人”一只胳膊压在身下做熟睡状,但另一只胳膊却化为羽翼,覆着参差不齐的羽毛,但即便是如此凌乱脏污,在长明灯下也能看到其五彩斑斓的偏光。
是妖修无疑了。
这妖修火红头发,发尾却是宝蓝色,盖在羽翼下的身躯未着片缕,骨瘦如柴,许是感到有光,脊柱缓动,慢慢抬头转身,朝光源处看去。
于是一双灿金色的瞳仁与海含珠四目相对。
海含珠倒抽一口气,心头惊涛骇浪。
金瞳,彩羽,周身微薄却不容忽视的纯净祥瑞之气……
这分明是一只凤凰!
海含珠确信他是只凤凰,不仅是通过外表与灵气,还有神兽对于众妖修与生俱来的威压,这是刻在血脉中的、不容违抗的法则。
他目瞪口呆,脑中第一想法:承玄大界竟然还有凤凰?!
第二想法:浮光如意楼竟敢囚神兽炼丹炼器?!
要知道,自千年前最后一条金龙殁在东沧海后,此方世界神兽已彻底绝迹,这凤凰是哪来的呢?
那凤凰看着他,凹陷的脸颊上一双大眼睛,像要凸出来似的,瘦得都脱相了,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好奇与懵懂。
“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海含珠敲了敲铁笼,率先打破沉默。
凤凰伏在地上没动,依然好奇地盯着他。
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海含珠心想,他塞了一颗珍珠进去,飘浮在凤凰面前。
被散发柔和光圈的珍珠吸引,凤凰终于不再盯着海含珠,改为盯着珍珠。看得出他很喜欢这颗亮闪闪的球,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没有羽毛的一只手被吸引着想抬起来,但举起后又放下。
“你可以摸摸它。”海含珠见他犹豫,柔声道。
又看了海含珠一眼,凤凰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珍珠,珍珠滴溜溜转个圈,他眨了下眼,随后抬头冲海含珠抿嘴笑了。
仿若羞涩天真的稚子。
海含珠也回他一个笑,将灯提高些,才发现他羽翼覆盖的小腿以下皆为鸟爪,尖利的爪尖都被剪了,光秃秃地蜷缩着。
如果以前有人跟海含珠说一只神兽化形是这般半人半兽的模样,海含珠一定以为那人在胡说,或是在拐弯抹角地羞辱自己,此刻亲眼目睹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凤凰这样天生灵力强大的妖修,自古都是站在修者顶端的存在,如今却被关在笼中,供人炼丹炼器,甚至连化成人形都做不到,究竟受过怎样的磋磨?他完全不敢想象。
心下恻然,海含珠脑子一热,当即决定带这凤凰逃出去。
“你不要动,我去开门。”
说干就干,他干脆利落地解除阵法、砸了锁,奔到凤凰面前。
蹲下身子离近看,越发觉得浮光如意楼恶贯满盈,人明明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却瘦成皮包骨,仿佛骷髅架子蒙一层纸皮,肋条根根分明。
海含珠手顿在半空,都不敢放下摸他,生怕一摸就散架了。
“你、你是凤凰没错吧?你怎么会在这?谁把你抓来的?抓来多久了?”
面对海含珠连珠炮地提问,凤凰爬着想坐起来,但似乎没什么力气,只能像被射中的鸟似的扑腾两下翅膀。
“我扶你起来。”
海含珠轻轻拽着他干枯的肩膀让他跪坐起来,这才看见他胸口、腰腹上全是孔状伤疤,新新旧旧重叠在各处,有些甚至还流着血。
他惊骇之下,这才明白外面那粮食探子一样的工具是干嘛的。
竟是用来取血的!
再看凤凰右手翅膀擦过的地面也有缕缕血迹,垂下的羽翼内侧秃了好几块,坚硬的飞羽也全被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