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翘起了嘴角,笑得极其蔑视:“我奢望你内疚?……呵,还真是让你误会了。”
“你别以为你现在这么虚弱,我就会放过你。看来又是时候得让你清醒,从来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
只是想和自己苟且,干什么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顾雨宸把头撇向一边,干脆不再看,也干脆不再答。
欠你欠我,不都是要在我的身上发狠了泄愤。顾雨宸透过他支撑的手臂直直看去,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余生,偏偏是求死都不能。
顾裕丰的吻落下来,衣服脱得越来越顺手,他自诩正义,说顾雨宸从来是下贱肮脏,手指一边往他的花穴送去,又一边还要侮辱他是怪物。
他就是要用言语,去一遍遍树立自己的信心,强行灌输给他充满负担的言语,告诉他,若没有顾铮棠的一纸遗书,他不会娶他,更不会照顾他到今日。
至于爱,他不敢细想,就害怕爱来恢复自己的理智。
你就活该臣服于我,你也只能臣服于我。
那根玉茎闯入之时,顾雨宸连半声闷哼都没有,始终不肯与他视线交接,连话语也是好似全没听见,毫无反应。
他是还活着,顾裕丰用力顶着,顾雨宸动不动要咳嗽,来证明自己确实仍残破的活着。
可那每一次顶到最深处,顾雨宸却也不禁思考起,若是之前死了该多好,不用舍命生下厌恶自己的儿子,也不用这一生都是谎言,被欺骗至今。
顾裕丰尽数释放之时,顾雨宸的大脑一片空白,退出的人看着他,想得到的求饶全程未有,而顾雨宸却愣住,好像终于看到了未知的光亮,将他照耀,又因此被激出泪水,直到他泪流不止,他才在模糊中,恍惚看到了顾裕丰的错愕。
上一刻还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下一刻反倒俯下身抱紧了我,还哆嗦着出声安慰,真稀奇,怎么能变化得这么快。
而那顾裕丰的安慰只剩下无助,他只能哆嗦着说“宸儿别哭,没事了”,见了顾雨宸这番喜怒无常的麻木,根本手足无措,再多愤怒,终被担惊受怕狠狠阻断。
顾裕丰,我不懂,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一个疯子,一个再对你构不成威胁的废人,怎么如今你反倒怕了,因为我而流下难止的泪水。
顾裕丰,你到底想要什么?但不管你要什么,我如今不管白天黑天,只觉得活着再没有活多的盼头。
在顾雨宸最虚弱且最无生念的时候,他却又怀了孕。
顾雨宸这次说什么都要打掉这个孩子,当着顾裕丰派来的人的面,就给颂菊说去弄些落胎的药,如果颂菊觉得为难他就亲自去。
他知道那药该怎么配,自己看过医书数久,唯独已经把落子汤的配方背得滚瓜烂熟。
他平静并无癫狂,说出来的话听完就能被理解个清楚,诉求左不过就只一个,这孩子他不留,死也不留。
顾裕丰日日来劝,说如果这孩子落了,也会大亏了你的身子,还是不要任性了。
可话音一落,暗处的人直直就拿起了桌上的砚台,朝着顾裕丰扔了过去,只是那力气还是轻了,砚台还没触到人就提前落了地,“咣当”一声,却不能终止顾雨宸的气怒:“生下了,他就会被你抱走,也学做旁人喊我怪物,那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亏了身子,会后悔没早早把他杀死。”
“那天,是不是实哥儿来找过你?”
“顾夫人自己的孩子,她用心教,怎么会来冒犯我这么个废物。”
寂静变得更加不能消解,二人收了声,只有顾雨宸翻身的声音。被子扫过床铺,虽只那么一下,但还是很快无声无息,仿佛他们就从未有过交集。
指向明了也模糊,却算作点醒了顾裕丰的疑惑。一时间,那莫名的气也上了他的心头,仿佛感受到了那时顾雨宸的绝望与悲痛,实在不敢相信,此事的源头竟是如此荒唐滑稽。
顾裕丰不再停留,他离开,还是加急了步子,眼含怒气,明显有气要去某地发泄。一路上,那些路过的下人辨认出了他要去的方向,又看清了他压制不住的脾气,立刻暗声传了起来,定是那个院子里的二夫人又惹家主生气了。
可那间又冷下的院子里,顾雨宸见院中已无他人,便使尽力气把颂菊喊了进来,目光坚定:“咱们走吧。”
“走去哪儿?”颂菊参透不了顾雨宸突如其来的决定。
“你现在去找师兄,让他弄一艘能通往南方的船,我们去找姐姐。”
顾雨宸说得坚定,不像是在说笑。颂菊眼睛一转,她自是不会否决他的打算,可接下来具体又要如何打算,她不能不为顾雨宸再多着想:“我们何时动身,是不是需要提前告知小姐,还有就是……”
“不要思考那么多了,今晚就走,让师兄备好马车,我们从后门离开。”
这就是他的打算,不用过多思考,就是离开,先离开了再说,不要再在这凄冷中不休不止的痛苦下去。
既然上天不让他死,那就活着,向生的可能探寻,找能活下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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