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外头传来了敲门声:“木医生,下一位病人到了。
”他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连午休都过了。
听到声音的向叶从他身上起来。先是撑起身,又从他身上翻下去,又从一旁冰冷的地面爬起。
木轩逸条件反s地扶了她一把,也跟着从地上站起来。顺势对外面道:“麻烦他稍等。”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离开了。
见向叶似乎想整理自己,他便从ch0u屉里拿出些g净的布给她擦拭。
两人沉默着整理好各自的衣物。
“对不起,木医生。”
让他没想到的是,先道歉的竟然是她。
他刚想说该抱歉的应该是自己,对方就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似的反驳:“是我y要你帮我的……”
“抱歉,我发病的时候,总是不太清醒。”说着,她的眼眸闪烁了几下。
而后又定定望向他,“谢谢你帮我,木医生。”
木轩逸一时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他却只感觉到了对方的疏离与客气。
看来,她对自己应该没什么其他意思……
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最终又挂起一如既往的笑容,“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话毕,向叶明显怔了怔,这次的笑容明显亲近了些:“谢谢——”
木轩逸站在医生的角度又叮嘱了几句和她“病情”有关的事,看她脸se越发不好,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最后两人道别,向叶快速地开了门,又带上。像是怕被外头的人看到里面。
只留一个匆忙的背影给他。
木轩逸深深皱起眉,在原地思索了会儿,这才晃晃脑袋试图集中jg神。
他去开窗,正好看到楼下离去的向叶;等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才返身快速地收拾办公室。
向叶浑浑噩噩回到家里,一路上脑子一团乱麻。
完全忘记自己是翻窗出的门,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屋。看到在客厅坐着的向琛也不觉惊慌,没露出半分惊讶的表情。
她顿住脚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她平静地望向他,不曾开口。
倒是向琛,在打量她后眉头越蹙越紧。片刻后站起身走近,沉声问道:“去哪儿了?”
向叶轻笑一声,反问:“你在乎吗?”语气实在算不上好,不是玩笑,而是讥讽。
印象中向叶从未用这般语气和自己说过话。不过转瞬的诧异,向琛就领悟过来。
“你都知道了。”陈述的语气,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天。
向叶忍不住打量他的神se,渴望从他的脸上看出惊慌或愧疚。
可瞧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b起刚进门那会儿,他甚至更为沉静了。
是啊,他从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既然打算做某件事,自然是做好的面对所带来的后果。
可是,可是!他为何能这么冷静?像是无所谓她的情绪、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这还是大哥吗?是那个她一向最信任、最依赖,会用温柔的大手r0u她脑袋的大哥吗?
累积在心头的情绪,在这一瞬骤然爆发。
忍不住大声质问于他:“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我……”
再也克制不住,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滚落。
她的声音再次低下去,似呢喃,“明明我最信任的就是大哥啊……”
向叶的眼眶和鼻尖通红,纵使看上去有几分狼狈,落在向琛眸间却只剩下楚楚可怜和惹人怜ai。
怜ai。也许他人的怜ai,是忍不住的心疼,是道歉是安抚,是温柔和宠溺。
可他不一样。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算一个“正常”的孩子。
他无法像向玧那样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情绪;也无法像向瑭那样将ai和占有放在台面上。
简单来说,他几乎没什么情绪。心就像瘫si水,对于这世上大多的东西,他不在意也不在乎。只有在“破坏”某些事物时,才会有些许活着的感觉。
向母偶尔会旁敲侧击地劝他:“这世上没人是完美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负面的、y暗的情绪。这没什么。关键是学会如何控制它。”
于是他学会了隐藏和伪装,并且运用得颇为完美。在学校里他当过班长、学生会长,工作后他也个优秀的领导者。
纵使还是有人畏惧他,可没人厌恶他。他成为了一个值得被尊重的、有优秀能力的人。
而向叶,可以说是唯一照亮他的人。小时候n呼呼的,有段时候特别喜欢追在他身后;后来她渐渐长大,似乎变得有些怕他。
为了不让她害怕,在面对她时,他刻意流露出对别人不曾有的温柔和宠ai。时间久了,他慢慢习惯了,伪装竟成了真的。
他想,也好,就维持这样吧。既然她喜欢的话。
只是没想到,末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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