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客可还满意?”掌事笑道。
“无甚可指摘之处,掌事费心。”
掌事挥了挥手,令佣工去将绵袍打包起来,“君客实在客气。”
“铺中可制新衣么?”冯权又问着,掌事点头。“我要做些年节的新衣,掌事的可有所荐?”
“年节的话,多是绣制的或是印花敷纱,绢面锦面也有但是花样就少一些了。”掌事说着,自己都有些为难,“君客可否定些要求?”
“要求倒是没什么……”冯权叹气,想起了皇甫那难拿的性子,“愿他少一些坎坷,平生多福吧。”
掌事心领神会。
“君客大约一月后方可拿到成衣。”
冯权应了下来,交付定金,报了住址便走了。
一个月……冯权在路上慢吞吞的游荡着,看天色,皇甫也快要回去了。
他不大想回去。
他或许是被那‘不必相会’四个字气着了,可是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其实,皇甫所说的,只不过是实话罢了,他们分隔两地,此后,也没什么机会再遇,也可能是相比于‘不会相见’的事实,‘不必相会’显得更加无情了些。
他们经了不少苦难,最终却落得‘不必相会’的下场。
着实叫他难以接受。
皇甫回到了小院还没关门,便被人拦下了,那人自称是城中某家布庄的佣工,是来送庄郎君买好的四套绵袍。
皇甫将包袱拿回了寝室,阿睿去买冬衣,却没有领着他。
眨眼间已是人定,冯权却还没有回来,皇甫忧心忡忡,他把安故城中的布庄都寻了一遍,铺子都已打烊了,而冯权可能会去的酒肆茶肆甚至是琴坊他也都跑了个遍,并没有见到冯权,他想着冯权会不会已然回来了,结果小院冷冷清清的,与他离开时并无分别。
皇甫站在门前,心头惶恐的很,他知道冯权在生他的气,可是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将人送走,他也便没有去解释什么,可如果,冯权在此出了什么意外,又叫他如何接受,冯权是因他才出了意外,这一事实呢……
亥时五刻,皇甫在外站得浑身冰冷,蓦然间从不远处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盏亮着微光的灯笼随着脚步声也离得越来越近,皇甫心头一跳似有所感,想要走上前去,才发现自己久立不行使得双腿僵直,一时间竟也动不了了。
离得近了,冯权才瞧见在门前站着的人影,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见是冯权,皇甫才终于放心,犹豫了片刻,却只是说,“回,回去吧。”
“好。”冯权冷淡的应了一声,皇甫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所幸扶住了门框没有跌倒,冯权下意识要去扶他,见他拖着步子径自走了,心里又不禁恼火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寝室,皇甫坐在桌前,揉了揉膝盖,“布庄的绵袍已送来了。”
“好。”冯权应着,吹灭了灯笼中的烛火,将其扔在了墙角。
“你……”皇甫默默叹气,“你去哪儿了?”他以后也好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人。
冯权瞥向他,忽地勾起一抹无谓的笑,“你也不必知道。左右我不会杀人放火的,等不到你先睡就是了。”
“阿睿,我,我只是怕你出事,没有想别的。”
“不必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事到临头,谁也躲不过的。”冯权说着,转身去了浴间。
皇甫追了过去,“阿睿。”
“你有事么?”冯权挡着门,并不打算让他进去。
“以后还是不要太晚回来,现在马上就要立冬,外面那么冷,你身体又不好,万一病了不也是难受么。”
冯权哼笑一声,“不敢劳烦你这么费心。”
“阿睿……”冯权正要关门,却被皇甫伸手拦住了。
“怎么?想一起洗?”冯权笑着,“可惜你这么想,我却不愿意。”说罢,便掰开了皇甫的手,将门关了个严实。
“你就是生我的气,也不该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的。”皇甫高声喊着,冯权突然开了门,用力的拽住了他的衣领。
“所以呢?”冯权冷言冷语的质问着,“在襄武在津阜的那些事,或者是我冯权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呢?我是你拿来取乐的东西么?高兴了就视如珍宝,不高兴了就弃之如敝屣!”
“我没有!”皇甫满脸的委屈。
冯权心中苦涩,“你便是书读得不多,也该明白事理吧,你是觉得像‘永不相背’这样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么!你是觉得‘不必相会’这种话听着很顺耳么!”冯权气得额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着,“你哪怕犯了错但凡认错求饶,我没有不原谅你的,所以你不过是欺负我心软罢了。皇甫云,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所以你为何还要去买什么绵袍呢?”
冯权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了无比的冒犯和折辱。
“你不是已经很生气了么?为什么还要事事为我着想?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好到我承受不起,好到我想要留你一辈子。我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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