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掖了掖唇角,直觉药苦还留在舌尖,她向来忍不住苦,手往果盘中捻了枚青果,在嘴里含着。
母女开始聊些家常。
王后叫她最近去国公那儿,说已经得到消息,渊国世子姚瑜亲派使臣前来义和,现在应该在驿馆处,不日就要进宫来了。
王后其实并不避讳同她说这些,只说渊国借此战役肃清了一些政敌,渊使此番带来了许多贡品,还有商道的书致。
楚渊之间,莫有共敌。
“你父王也想楚渊重新交好,互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良芷斟酌几番,心想这世事变幻,真挺令人猝不及防的。
“但也不要掉以轻心。”王后又说,“所以你们可以先出宫避一避,也好在宫里落人口舌。至于太傅……”
提到学宫的事,王后才有些无奈,说:“罢了,勉强逼你也不好,太傅近日太操劳,剩下的半月你就别去上课了,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难怪她方才在课上打瞌睡,太傅也不生气。
良芷这才后知后觉,听懂方才“你们”二字所指,喜出望外,“也就是说,我可以带姚咸出宫去?”
王后呷了一口茶,无所谓地笑了,“自然。”
“谢母亲!”
良芷想起身给亲娘香一个,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忽然腿一软,身子歪了歪。
她哎呀一声。
王后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似要将她看穿了。
良芷脸红着,给王后福身,“那女儿就先回了。”
“嗯。”王后颔首,又抬眼道,“下月初的笄礼,可别忘了。”
临走时,她补了一句,“下回,带他过来见见。”
芳兰殿内。
“我不要芷兰花,凤凰花好,还是芙蓉花……衣服嘛,不要大红色,太艳,又不是出嫁……”
良芷盘算着发簪样式,身后内侍提笔记着。
公主成年都要行笄礼,绾发加笄,可算是要轮到她了。
“嗯,暂时就这么多了。”良芷挥手,那内侍收了笔,目光匆匆看一眼公主身侧的白影,不敢多看,行了礼后离去。
良芷回过头,见姚咸面色微妙。
“怎么了?”她晃晃手。
姚咸定定望着她,许久不言,又半晌后,才慢慢道,“公主年方,不到十六么……”
“对啊。”良芷回他,边掰指算,“不过我也快十六了,还剩十七日!”
又说等你弱冠,我也亲自给你打理。
她补充了一句,“若届时你还在大楚的话。”
姚咸微怔,似乎欲言又止,“公主……”
廊下的竹叶随风而动,叶间的摩挲声传到耳边,就如他的目光一般悠远。
不等他再发话,良芷一把握住他的手,岔开话题,“对了,你是不是没出过宫啊,”
她眨眨眼,“正好,我们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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