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崖底,虞渊周身黑暗如漆,幽绿的粼粼鬼火是看清周围的唯一光源。
他死了近一万年,没有魂飞魄散,而是在这近万年的修养中,苏醒了。
鬼火明灭,远不够照明的亮度,只在最后熄灭之前“噗”的一声闪了下,照亮了近在咫只的一张俊美沉郁的脸,鼻梁间一点小痣浓黑如墨。
眼前脸对脸的是一具骸骨,骷髅头下巴蓦地掉下来,从口中吐出的一点粼粼鬼火慢悠悠飘过来,穿过了虞渊有些透明的身躯。
而掉落的下巴砸中地上的人,还没死透,痛吟出声,气若游丝。
“救……”
虞渊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想来这诛仙崖深不见底,崖底白骨垒垒,尸臭横天,没什么人下来,下来的人也是有来无回,只怕外界早当他死了。
思及至此,他眉毛一扬。
他本不是什么讲究人家出身,并不准备管这件闲事,于是抬腿就走。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到毛骨悚然。
几乎是瞬间,天地间风云骤起,滚滚天雷酝酿着,似是在找角度要将虞渊一击即中直接魂飞魄散最好。
“……啧。”
这天雷的针对性太强,虞渊莫名其妙,他有些不耐烦——关他什么事,他刚醒。
他正要义无反顾的离开,这天雷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劈头盖脸地兜头落下。
虞渊见状瞳孔紧缩,他还没有实体,只能硬生生受了这一击。咬紧牙关,暗骂贼老天。
缓过劲儿来,呆愣中这一劈,他倒是明白天道想让他干什么了。
刚刚被下巴砸中的那位,正在他脚边半死不活的,是这一方的气运之子,天道要他活,并且让他代替这位气运之子身上原来的师父,教他成长修炼。
虞渊将信将疑,走过去蹲下来,分出灵力探脉,果然发现了躲在眼前气运之子识海中的一团残魂。
这团血红色的雾一养的残魂被虞渊捏出来,正失声怒吼:“小子!你可知老夫姓名?!”
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给虞渊听笑了。
“区区千年老鬼,你还不配让我知你姓名。”
话必,他两手一捏,血雾便在他掌间飘散了。
而他的便宜徒弟——
他记得脚边这人是贺兰家长子,名为贺兰承。
“贺兰承,醒醒?”
虞渊没有实体,但是可以用灵力凝出,比较耗神罢了。
他伸手,手掌不再透明,拍了拍贺兰承摔得死狗似的脸。
麻烦死了。
贺兰承迷迷瞪瞪睁眼,看到面前的人呆愣住:“师父?你能现身了?”
虞渊挑眉。这小子以前看见的就只是一团血了吧唧的雾,现下四处又无人,把他当成那血雾真身也正常。
他没应声,问到:“还能走么?”
这小子运道好,身下一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摔下来的死人给他垫着,还没腐化成白骨,现下给他砸得前后两头喷血。
贺兰承试着晃悠着爬起来,咬牙切齿,气愤填膺:“贺兰靳那厮,就没想让我活着回去,何其歹毒!”
紧接着,虞渊又听他悲愤:十年前他身负天才之名,家族爱他捧他;十年后他又背庸才之名,家族弃他辱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云泥之端的落差,他又发誓再给他一个十年,他定要让家族、这天下所有人刮目相看。
虞渊欣赏了一下他身上的狠劲儿,但是现下当务之急是如何从此崖底上去。
若虞渊此时的实力能有巅峰时的三成,区区诛仙崖自是不在话下,但是虞渊刚苏醒,此时他的灵力甚至没有一成。
他抱臂环视了周围一圈,感受到了来自灵力的波动。
但是此处并没有活人气息。
虞渊判断,那处应该有一件灵器,至少也是一处阵法。
不管是什么,周围的痕迹都是线索,贺兰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前路崎岖弯折,愈走愈狭窄,周围的尸体也慢慢变少,看来是没什么人来到过这处地方。
和虞渊预想的差不多,灵器和阵法是都有,不过是阵法封印着灵器,而且封印的严严实实,不知道有多久,现下磨损了一些,露出去了一点灵气,让虞渊察觉到了。
眼前阵法的设地很简陋,就是随意找了一处,然而阵法却十分的严密,以精血画地为牢锁住,现在还冒着不祥的煞气,剑直插在地中央,只露出了剑柄。
“师父……这是?”贺兰承看见眼前的灵器呆愣住了。
虞渊摆手道:“你不必叫我师父,我所能教你的不多。”
没等贺兰承反应过来虞渊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听他又道:“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这剑的品质是上上乘,看样子被这阵法消磨了至少万年,还能保留着仙阶的品质,待会就靠它出去了。”
贺兰承有点懵:“师……呃,您知道这个阵法?”
“不知,但我知怎么破它。”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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