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悚似的神态,"少爷,若是你能怀孕就好了。"

阿逸抓着他的手腕,用上了些力道,贺雁若无其事地开口,"何必呢。我无处可去,也哪里都不去。"

阿逸靠过来,在贺雁的颊上吻了一下,"我去皇后那里了。晚些时候再过来少爷,等我。"

贺雁放下了话本,"好,我等你。"他对着阿逸笑。待阿逸走后贺雁盯着房梁,心中空荡荡的一片。

他想死。

但他毕竟胆小,自戕这样的事对于他来说太过可怖。

谁来杀了他就好了。

贺雁转过身,闭上了眼。

八月,马肥草壮之时,边关再遇侵扰。而雪上加霜的是,梁王起兵,剑锋直指高仪,直言他妖言惑众,又言先皇临终时诏书有假,兵力集结。京中干燥又起了好几场火,顿时人心惶惶,直言陛下皇位来路不正,如今这几场大火便是征兆。

郑翊雷厉风行,斩了谣言的开头断了流言,又命关隘处的益王为讨贼将军,大事未成便已经瓜分了梁王的封国,边关柳刺史兵力集结,却意在固守,大半兵力已经返回关内勤王。

在这样的混乱中,宫中起火了。

未成的大火已经起了好几次,但前几次都被及时扑灭了苗头。而此刻在深夜中,大火再度燃起。宫中一片骚乱。灯盏落到地上粉碎,贺雁睁开了眼,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故人。

"好久不见。"

庾枳正站在他的面前。

"大仇得报了吗?"

庾枳沉默不语。他盯着贺雁,眼神接近可怖,乍看之下平静,但在平静的外表下已经翻滚着狂风骤雨。一触即发。

贺雁手撑着脑袋,手指划过自己脖颈上的黄金项圈,"好看么?阿逸送我的。"

"我来带你离开。"

"为什么?"

"手刃最后一个人时,我想到了你。"

"我好感动啊。你要带我去哪里呢?"

庾枳沉默。

"这火是你放的吗?"贺雁笑了一下,"你又要去哪里呢?你有可以去的地方吗?"

"我会找到我要去的地方的。现在我要帮你离开。"

"帮我?真要帮我的话就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吧。"贺雁笑了一下,"我想死。杀了我吧。我太胆怯了,自己做不来这件事。帮我个忙,杀了我。"

庾枳面上阴沉。火焰燃烧发出了帛帛的声音,恰似布料被撕裂。"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被生下来。从开始我就是一个笑话。杀了我吧。"

火光的掩映中,贺雁显得锐利,说来滑稽,乍看之下对方似乎是柔和了不少,温吞的模样,再不见那样凶狠似的咬人似的狠厉,但庾枳此时此刻却觉得对方从未这般尖利过,如同火焰一般灼人。

"你救了我一命。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庾枳抽出了剑,剑光尖利地一闪,木制的梁柱在此刻坍塌。

贺雁闭上了眼,感到如释负重。

原义是打算取道山间,然后直入凉州。但是前几日间暴雨不断,山上竟然塌方起来,将道路堵了严实。王樾是柳泠此行的伴侣,他倒不着急,只说如此便歇息几日才好。

两人并未找县丞,而是寻了个客栈便住下了,这地方偏僻,似是盛产竹子的,客栈中桌椅板凳皆是竹制。

"此去凉州,可是要和柳刺史好好叙一番旧?"

"我和叔父一向不亲昵。"

"军功者封侯,耽搁了那么多年,柳刺史也终于该功成名就了。据说他手下两位参军也是厉害人物呢。"

柳泠心不在焉。他的妹妹已经诞下了皇子,如今边关平稳,叔父也是时候回京了。柳泠此去凉州,还有一件,是为了迎接方国的质子返京。两人出行,抵达凉州时叔父接应,只是孤单两人未免显得凄清。"我们倒像是游伴似的。"这个天子身边的宠臣玩笑道,王家是凭着敛财好术发家,梁王反叛后国库空虚,方国虎视眈眈,而王家凭空能挤出许多钱来,豪富者必分财,盐铁由天子握在手中分给开采权,桩桩件件让民间议论纷纷,但王家确是跻身世家之列。

就在这档一阵拨浪鼓的声音传来。柳泠抬眼。

"爹爹!爹爹!"这客栈中的小孩先兴高采烈地奔了出去,"这孩子!"掌柜在后头跺脚,但小孩已经似离弦的剑一般蹿了出去。

"柳公子的孩子过几年也该有这般年纪了?"王樾感叹。

柳泠不答。抬眼看外头,原来是外头来了个货郎,转着拨浪鼓发出声响,周遭已经聚了一圈小孩。柳泠只看了一眼便挪回了视线,但客栈老板的孩子又蹦蹦跳跳地跳了回来,"爹爹,你看,三哥给我的!"

王樾撑着脸笑看,柳泠也看过去,那小孩邀功似的举着的手掌上,正躺着一只草编的蚱蜢。"这孩子。"掌柜环绕四周,面有歉意,"惊扰了各位实在对不住。和人家道谢没有?"掌柜故作凶相呵斥这孩童。

小孩摇头。又蹦蹦跳跳地出去。片刻后又回来了,腮帮子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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