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瞧着她,言:“这铺子已是江家的了。”这话一出,尹子怡当下了然,缓缓颔首,说道:“想然您必是。”“你识得我?”如此笃定,反倒令江镜月生疑,她微微歪头,瞧着面前女子才华横溢的世家气质,不觉问道。她缓缓摇头,姿态轻盈自如,“未曾谋面。不过江家是做玉石买卖,坐这行当的人,绝非一般人。”“哦?”此言一出,江镜月顿时来了兴致,只道出四字,“愿闻其详。”她谦恭一笑,侃侃而谈。“玉石是与矿上所连,官矿不多言,能打通民矿这条商道的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寻常矿石冶炼器具,打造兵器,若遇奇矿好矿,原石开出奇玉好玉,镶嵌于饰品、器具、礼器,富贵人家的小姐是连佩戴的璎珞都非俗物,做得皆是富贵人家的买卖。”“而这散碎原矿,可入药,清解气分实热、泻下攻积、镇惊安神,虽为猛药,寻常人买不起,却不可缺少,而今宫廷画师兴以缤纷惜矿磨碎入画,所作者皆奇世之作,惊世骇俗。行行皆凡人不能为也。”“小姐,风姿绰约,不似俗人。”不动声色将这一言通通听下,她瞧着她,忖度起其身份。打京城来的陕人,云游四方,自立门户,想然也是如此,“风姿绰约,不似俗人。”“今个是怎么了?”对这一通颇为满意,江镜月眉目含笑,开言道:“先是遇一半仙,再是遇一奇女子。不过有一点掌柜说得不得当,盛朝有七大民窑,邢台刑窑、婺州窑、寿州窟、烘州窟、岳州窟、鼎州窟,赫赫有名。咱睢阳的睢窑也在其中,以烧白瓷着称,兼烧青瓷、黑釉瓷器、唐叁彩、铜金银叁质。明面做的是富贵买卖,可集市上,鱼龙杂混,要想做得开,眼界就要放广,银子赚多赚少,就在这一念之间,想与不想。此趟出门,收获颇丰啊!”言罢,二人相顾,身子一歪,颤肩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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