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异常安静,总裁注视着桌面上那台凝固的天体仪,沉默地思考。林毓低垂着头挨训,掌骨站得生疼,悄悄将重心挪到另一只脚。“人我会为您持续追查,一旦发现相关线索立刻上报。”她深吸一口气,露出略带疲惫的笑容。窥探的目光厚重的眼镜后投射出去,钉住了西装领口上方那颗骨感的喉结,贴近肤色的遮瑕将所有痕迹严严实实。她忍不住挑了挑眉,没来由地感到遗憾——那漂亮的、由她留下的咬痕。“酒店方面还是拒绝提供监控录像吗?”傅和钧双手按压太阳穴,骨节因用力而发青。“对方所属集团与我们有竞争关系,出于商业机密考量,拒绝提供也合乎情理。”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林毓轻咳一声敷衍道:“您不如先处理公务,为了这个人耽误进度不值得,就当做路过的蝴蝶在您身上短暂地停留了片刻。”话里隐藏着几分揶揄,自认隐藏得不错,却仍然被对方发现了。“如果不是你的失职,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话头戛然而止。林毓垂着头,厚刘海遮住了眉眼,慢悠悠地解释道:“那晚您派我全程跟着小傅总。”“你是我的特助不是他的,叫你多留心傅熙钊,并不是你像狗一样追着跑!”他失态地提高了音调,又立刻将脾气压倒。没有道歉。“是我的错。”打工人熟练地认错:“我会将此事处理妥当。”傅和钧微微皱眉,说不上憋闷还是生气。“抱歉。”他边说边不自觉地摸了摸喉结,又像被烫到一般撒开了手。真敏感。包括他对这件事的反应。林毓有些惊讶,alpha与oga出于生理需要,淫乱纵欲可谓稀疏平常。更何况傅和钧的地位财力让人对他趋之若鹜,她帮忙拦下过不少投怀送抱的,也对一些人熟视无睹。这件事对傅和钧打击很大,为什么?她有时候很难理解这些alpha奇怪的自尊来自于哪里。“新的方案呢?”林毓回过神,将手里的文件摊开放在总裁面前。
傅和钧简单翻阅了项目资料,手指向一处:“这里还有商榷的空间,你联系缪氏定一个会议时间……”他下意识地抬起头,鼻尖蹭到了女人垂落的领巾,她正俯身去够远一些的文件。林毓鼻尖挺翘,肤色青白,唇部是朴素的淡红色。再往下,她今天系了一条淡蓝色法式丝带。特助穿着一向沉闷严肃,无非是黑白灰三色轮替的工作套装,让人没有多看一眼的欲望。一道不起眼的影子,如同她平凡的beta身份。傅和钧当时从一众履历优秀的alpha、oga中间挑中了林毓,普通、泛泛、沉静,像一洼吞没万物的死沼。好处是绝对不会惹是生非,工作能力又踏实可靠。这条丝带放在林毓身上,已经算得上是‘精心打扮’。她今天难道有什么特殊行程?丝带质地轻软,结扣部分微微垂落,露出圆滑凹陷的锁骨中心。那里微微泛红,似乎压着一枚指痕。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喉咙处,仿佛有一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林毓敏感地察觉到异样,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垂头闷声道:“资料错误的地方我吩咐重做。”却听对方没来由地问道:“你那晚一直跟着傅熙钊?”很致命、很关键的问题。“是的。”男人犯了疑心病,应对方式是坚定地撒个谎。傅和钧却没有轻易放过她,继续逼问:“如果我去问他,会得到同样的答复吗?”她很快给予了肯定的答复。那帮权贵眼高于顶,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不起眼的beta的行踪。更没有人能想到,出身资质平凡的beta特助会爬上alpha总裁的床——准确来说是被强行拽上去的。“我知道了。”傅和钧冷硬地结束了质问,“资料改好之后再拿给我。”林毓手里捧着资料转身离开,她在门边短暂地停留了一会。男人眉心皱得死紧,隐隐有阴云密布。这很好,不会有人知道她那晚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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