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问完了?”
韩旭下巴指门,送客。
周绮南没动,非要伸长脖子朝浴室看,对上萧沛雨毫无惧怕,冷若冰霜的眼睛。而这一切,韩旭自然看不到。
“他不是以前的萧沛雨了。”
周绮南认真说。
韩旭不耐烦打断:“我能不知道?烦。”他捋捋湿透的额发。
周绮南见韩旭态度抗拒,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好转移话题:“约了圈里朋友,明天给你接风洗尘。”
“嗯。”韩旭点头,目光忽然落在男人手臂上,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周绮南动作不太自然,“手怎么了?”
“发生了点小误会。”
周绮南会心一笑,阴雨转晴:“只有你会那么关心我。”
韩旭被他说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夸张揉揉:“你是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别仗着有靠山就随便动拳脚,什么时候被捅刀子都不知道。”
周绮南挠头,顺坡下驴:“我命硬。现在绝大多数都交给下面做,这次是意外。”
“处理没?”韩旭随口问。
“嗯。”
周绮南松口气,低眉顺眼:“嗯……刚刚,是我激动了,别换锁。”
韩旭差点笑出声,摸了摸耳朵:“我没听错吧,周少也会有道歉的时候。”
“我说真的。”周绮南想伸手抓他,但在最后两厘米距离停下,装作很忙甩甩手,垂在裤缝边,“你洗澡,有事打我电话。”
“行,天晚了,你也路上小心。”
韩旭脸上照旧挂着营业笑容,后退半步,砰的把门关上。周绮南没立刻走,叼着烟,挠挠头。
晦气,要不是基顿报社高官死了让他处理事宜,能轮到萧沛雨抢头功?
他把韩旭家房间门挨个打开看看,主卧那儿乱糟糟挺让人生气的,但不能像年轻时候,把人床垫都给掀飞。
*****
洗完澡,韩旭打算和萧沛雨睡客卧。
吹完头发后,两人干干爽爽平躺在一起。萧沛雨刚把外机从耳后取下来,发现手机在亮。
锁屏弹出消息,周绮南发的,问他尺寸多大,要亲自买避孕套给他戴。
萧沛雨冷冷作笑,真恶心,大舔狗连这都拉的下脸。
他没回,直接给韩旭看,满脸局促不安。
韩旭冷笑得比他还明显,却没生气,十年,早习惯了。
察觉到韩旭说话,萧沛雨把外机打开,听到养父说:“噢,他要买就买呗,不然接下来好几个月都睡不着觉。”
萧沛雨想了想:“叔叔,讨厌,我。”
“他谁不讨厌啊,刺头一个。”韩旭鄙夷道。
萧沛雨没吭声,烦躁抠手腕上伤疤。他知道韩旭嘴上挖苦讥讽周绮南,实则两人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结实着呢。他听周绮南吹嘘过,他和韩旭小时候是过命交。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萧沛雨想,可惜,他不允许这桩亲事。
第二天萧沛雨自己买避孕套去了,他才不想用周绮南买的套,让周舔狗在他们做爱时有参与感。
不过,他可以把韩旭新男朋友真身透露给周绮南,让周舔狗去给健身青蛙买避孕套,恶心死对方。
揣着恶毒计划,萧沛雨难得面露期待。
他耳朵坏掉后,晕车十分严重,大部分时间靠走路或者电动车。
春天湖滨垂柳如烟,萧沛雨边走边欣赏景色。晨曦碎金般铺在水面,他喜欢不会说话的风景。
周围燕子,行人,车声仍旧很吵,萧沛雨平时会厌恶关掉机器,任由脑子陷入真空。他只想静静游离世间,不被任何吵杂打扰。
从事创作者总有些精神怪癖,高度敏感的神经是上天赋予的礼物,同时也是逼疯他们的罪魁祸首。
迎着垂柳,对面慢跑来一个人,老远就冲萧沛雨招手。
“沛雨~萧沛雨!诶哟,叫你半天了。”
萧沛雨回过神,淡淡望向来人,是他健身搭子,又一条肌肉壮狗。
萧沛雨冲他点头,想到何惜时是直男还有过前女友就特别安心——这种人韩旭不碰。
“遇到什么好事了?从没见你那么开心过。”何惜时停下脚步,额头撒着细汗,笑得健康阳光。
“买避孕套。”
萧沛雨脱口而出。
何惜时愣住,接着瞪大眼看起来更像肌肉青蛙了:“噗……你,你。”
他左右看,好在没人,嘴角坏笑拍萧沛雨肩膀:“行啊你小子,健身成果效果很好?”
“嗯。”萧沛雨反应慢半拍,显得有点呆,“他很喜欢。”
何惜时长吁短叹,后牙槽都要咬碎了:“那肯定的啊兄弟,我要是长你这张脸,还健什么身啊!”
说几两句祝福话,健友跑远了。萧沛雨深呼吸,心情不错。
何惜时是第一个祝福他和韩旭的人,他会好好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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