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爬出浴室。
韩旭真的很刻薄,也不搭把手,就那么看着他艰难在地上爬,血流淌一地。萧沛雨爬到地毯上,感觉好了很多。
“去打电话给私人医生。”韩旭用闪着微光的手指向随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真远,这距离比萧沛雨的命还长,他绝望闭上眼,韩旭就用皮鞋踹他屁股。
“快点。”
萧沛雨头昏眼花,感觉已经要昏迷了,鬼知道他那晚是怎么爬到沙发前,用皮肉翻飞的手拨通电话。
韩旭坐在沙发边,教他怎么说,萧沛雨有气无力:“张医生,救救我……”
话没说完,两眼一黑人彻底昏死过去。
从那之后,韩旭总会跳出来阻止他自杀,萧沛雨割过几次腕,被韩旭收拾的很惨。
他跪在地上,对着父母的墓碑发誓,再也不自杀了。韩旭双腿笔直站在他身侧,点头。
“再用刀割手腕就把你亲爹妈坟推了,知道吗?”
萧沛雨低头,下眼睑泪痣被泪水浸润,他在心里偷偷告诉爸妈:不要因为身旁那个男人的话生气,他只是嘴比较毒。
所以这次韩旭也不亲手替他包扎,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看他。
萧沛雨包扎完,和空椅子争执两句,即便表情平稳,微微颤抖的眼尾彰显他内心丝丝不甘的波澜。
“我没有故意,我只是讨厌肌肉青蛙。他只会傻笑,像个看不懂提示的白痴。”
萧沛雨忽然顿下手指,对空椅子露出诡异的,温柔笑意:“嗯,我知道,我们才是爱人。”
“可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考验我吗?”萧沛雨凑到空椅子前,抓住两手空气,眼眸低垂,深情又伤心看着,“老婆我保证不会再、不会再骗你,换种方式,换种方式……”
泪水顺着苍白脸颊滚落,砸在椅子上,萧沛雨深呼吸,强忍啜泣:“……好,我不哭,我不哭。”
他松开手,呆呆站着,微微将脸颊凑过去,似乎有人躲在空气里温柔擦拭他泪珠。是干燥的空气蒸发走泪水。
萧沛雨冷静下来,把医疗包放好,并且找到修剪钳,离开卧室时,他对空荡荡的房间宣布:“我有权处理我的东西。”
“放心,不痛了。”
他摸了摸手边空气,凑上前亲了亲:“别跟过来,太阳会灼伤你。”
萧沛雨要把精心准备的花簇修剪掉,因为花园实在太过宽广,他只能剪掉最有意义,最付诸心血的,包括门前蔷薇瀑布,也找专业人士,连根拔起。
他走到每朵被选中死亡的花前,向它们宣读判决:“没办法,我会留下花蕾和最丑的花。”
“你很美,没关系,不会痛。”他轻抚着芍药浅粉色花瓣,美人在他指尖恐惧颤抖皮肤,萧沛雨将剪刀抵住它纤弱的脖颈,咔嚓。
血液喷溅而出,芍药漂亮的头颅从绿叶间滚落,孤零零的颈骨还在不断喷涌血液。
他看出旁边另一朵芍药表情惶恐,手指伸过去轻抚,嗓音低醇:“别怕,别怕,你们是姐妹?去陪陪你姐姐吧。”
咔嚓。
芍药在他耳朵里尖叫,殒命枝头。
萧沛雨表情淡淡,从大门口一路杀到喷泉前,他在种植这片花圃前,仔细研究每种花开放后的高度和色彩,要求达到流畅变幻感,每朵花都很娇气,需要按照脾气伺候,太阳天怕晒,落雨天怕湿。
太多了,春天爆盆,根本剪不完,萧沛雨直接用刀割,像秋天水稻丰收弯腰收割的农人,处理掉那些郁郁芬芳的鲜花。
管家远远看到这阵仗,原本生机盎然的花园前庭现在凸一块缺一块,丑的难以言喻。他向萧小少爷问话,但叫了好几声,对方压根没听到。
萧沛雨把花圃破坏的差不多,坐在院子里秋千上发呆,从喷泉前看到大门口。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起来,四周很昏暗。
“小雨!”他听到韩旭在叫他,站在窗户前朝他挥手,萧沛雨安静注视他,从疲惫微汗的脸庞挤出淡笑。
休息好,萧沛雨回到卧室,将沾满血迹的修剪钳和刀扔在旁边,韩旭拨弄着靠窗一盆兰花,问:“这盆呢?”
是盆兰花,冬春绽放,三月份开得正好。萧沛雨很怜惜这盆‘君子好逑’。是韩旭从专门培育兰花的朋友那儿得来,送给他的。
萧沛雨碰这株兰花前,把手洗两遍,擦干净水珠,才轻柔触碰它翠绿苍白交织的花朵:“别吓它。”
“爸爸再和你开玩笑呢。”萧沛雨安抚着轻颤的花朵。
“真不愧是亲生的,这么娇气的花也给你养的那么好。”韩旭不吝啬地夸赞。
“当然。”萧沛雨心情好了很多,可惜太阳没了,春天天气说变就变。他坐到画架前,准备完成没有画完的画,上面正是那束秀挺雅致的‘君子好逑’。
萧沛雨的画很特别,画面绝大多数是温暖生机向上的,可多看上几眼,总会从后背萌生出冷不丁的郁冷。
就像春光灿烂的春天,一阵冷风突然朝人后脖颈吹冷风,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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