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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机器!害死人还不承认!”“都是报应!恶有恶报!翟奇正死得好!”“赔钱!偿命!赔钱!偿命!”

翟奇正就是乌以沉外公的名字,礼堂里的人都有些躁动,乌妈妈急红了脸,她叫来门口的守卫要去把喊话的人赶走,守卫又叫了一帮警卫去抓人,但那群抗议者躲藏在殡仪馆周围的山林里,要赶人和抓人都没有那么容易,警卫只好再报警叫警察来帮忙,在等警察赶来处理的这段时间里,翟奇正的葬礼只能硬着头皮顶着恶言恶语继续下去。

葬礼因被搅和而不得不加快了进程,乌妈妈和乌爸爸都无心致悼词,翟爷爷也无话可说,葬礼仪式很快就到了遗体送别,大家心烦意乱地鞠躬致意,最后外公的遗体被推入去了火化间。

火化等候间内是隔音的,外面的抗议声传不进来,空荡而明亮的等候间内只有几排沙发,在沙发对面的墙上开了一个巴掌大的玻璃小窗,窗内就是火化炉,家属可以通过小窗看到火化的进度,但火焰真正烧起来的时候,窗内只能看到一片明亮的火光。

寂静而漫长的等待之后,火化结束,工作人员带他们去后台拾遗骨,外公的遗骨放在一块黄布上,骨头都已经过冷却,不再冒着热烟,零零散散的骨头已不成人形,大块的骨头勉强能辨别来自哪个部位,小块的骨头已成灰,工作人员给他们每人递来了一双长筷子和一把锤子,大块的骨头用锤子敲碎,小块的骨头用筷子夹进骨灰盒里,剩下的灰小心翼翼地倒进骨灰盒。

乌妈妈勉强夹了几块遗骨之后忽然落下了手,她捂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泪水从她疲老的手背上滑下来,一向举止端庄优雅的乌妈妈丢掉了筷子,她歇斯底里地锤着台面,抡紧了拳头砸着大块的遗骨,那力道弹飞了灰烬和碎屑,她崩溃地大喊着:“怎么连你也这样!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啊!!”乌妈妈无力地跪坐了下来,她抓着父亲的遗骨乱扔发泄愤怒,乌爸爸赶上来阻止,工作人员扶着乌妈妈离开了后台,而那凄凉的哭喊和委屈的咒骂声传遍了火化间,乌爸爸也被感染得欲哭无泪,他皱紧了眉头,握紧长筷的手微微发抖,怎么也夹不住骨头了。

老人的骨头很容易碎,锤子一敲就四裂开来,乌以沉和乌爸爸继续捡着遗骨,一部分遗骨装进骨灰盒埋入墓碑之下,另一部分用黄布包起来带给翟爷爷,翟爷爷要把这些骨灰带去祖坟那边跟先祖一同埋葬。

葬礼结束之后,乌以沉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殡仪馆,外面已没有抗议呐喊的声音,乌妈妈大哭了一场后已有些孱弱,走路也有些趔趄,乌以沉担心妈妈,便打算跟着回老家照顾她,也当是陪父母最后几日自由的时光。

但是刚回到老家,乌妈妈就一脸严肃地把乌以沉叫到一边,说是有事情要问,乌以沉以为是法院审理的事情,却没想到乌妈妈在平板上调出了一条花边新闻,乌以沉首先看到的是新闻的配图,那是几张模糊的远焦照片,照片里有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轿车的前排坐着的两个人让乌以沉大惊失色。

乌以沉抢过平板,他仔细看了,车里的人就是他自己和计江淮,他们在车里拥抱、接吻,记者还拍到了他们手牵着手在街边散步。乌以沉想起这就是一审结束后不久的事情,那几天他心情郁闷,就和计江淮在外面散心,当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狗仔记者跟踪了,有人监视着他们的出行,还将他们当天的行程都列了出来,文案配字里直接就写了“关系暧昧”“疑似同性恋人关系”。

乌妈妈一开始并不相信,还谴责这些狗仔记者的胡言乱语,但后来越来越多的资料证据和言论都指向了乌以沉和计江淮存在亲密关系,乌妈妈回想起这几年来乌以沉跟计江淮比友谊更甚的感情和多次催婚都被敷衍推脱的事情,乌妈妈越来越动摇,加上新闻底下的评论充斥着各种各样恶毒和荒谬的猜想,越看越仿佛被绳索勒紧了脖子,乌妈妈意识到被亲生儿子背叛和期满,她无法接受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竟然会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情,她暴跳如雷,一时遏制不住扇了乌以沉一巴掌。

“啪!”一声耳光打在乌以沉的脸上,乌以沉惊愕地后退了几步,脸上猛地火辣辣肿胀起来,乌以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对他失望至极的父母,母亲的脸气红了,父亲沉默地摇着头,母亲再度流下了充满愤怒和委屈的眼泪,她指着乌以沉的鼻子骂着:“你真是同性恋啊?!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觉得恶心的吗?!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更恶心更脏的词从母亲的嘴里吐出来,乌以沉被骂得脑袋嗡嗡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辱骂,他没觉得自己跟男人在一起是罪恶的事情,只要感情和需求能被满足,性别就有这么重要吗?这一巴掌热辣而刺痛,乌以沉还是低估了父母对同性恋的容忍度,他总以为自己可以满不在乎地忽视父母对他成家立业的期待,但实际上父母的失望和反对是对他最深的伤害,他彷徨无助,找不到任何可以躲避的墙。

乌以沉没想到自己的出柜是迫不得已,事到如今他跟计江淮已经相处了六年,父母也即将入狱,父母的反对可以说是毫无威胁,但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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