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bos是在走神吗,服了傻逼,怎么不去死!”
“好!!给我使劲揍他!早看那小子不顺眼!揍啊!!!”
她听到裁判暂停的哨声,然后几秒之后又有巨大力度冲击肉体的呼啸,擂台震动,安冉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整座楼都仿佛在颤抖,头顶的钢架像随时会砸下,射灯跟随汗水飞溅的轨迹,眼睛被泪浸花,那点哭喊在重叠的呐喊里微不足道。
人群混乱踏地,踩在她的心口,每一声暴起的嘶吼都让她的心脏像快要爆炸,安升和她描述心脏病的痛苦时就是这样形容的,可她却觉得不够,她要救他,她是来救他的。
恍惚间看到浑身是血的盛也,消失了。
她在男人们的汗臭和腋下发出的奇怪味道里,朝擂台挤,身上有恶心的手揉她的屁股摸她的胸,安冉强忍作呕,指甲陷进别人的肉里拼命推开阻碍。
已经过去五个回合,耳边对bos的咒骂一直未停,瘦弱的安冉被裹进人潮,眼看要接近了,有只手大胆地伸进她的裤子,她扑进两个男人中间被夹住,摆脱那肮脏的手又迎来两具肥腻的肉体。
第六个回合开始擂台上肉对肉的击打清晰起来,终于,安冉浑身汗湿钻出来看见他的时候,盛也一个摇闪勾拳,将对方击倒在地。
她笑起来,眼前好多血,可哥哥回击了,回击就代表他想活下去,安冉好高兴,在擂台边缩在一堆男人中间又哭又笑。
最后一个回合bos逆风翻盘,漂亮地赢下比赛,裁判还未宣布,现场便高喊bos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诅咒变成拥趸,唯有三楼刀疤脸的男人吐出一口烟,皱着眉离开。
安冉劫后余生冒出几个哭嗝,追上盛也跑进后台,两个服务生端着筹码从她身旁经过。
“幸好今天bos戴了头盔,不然那张脸可惜了。”
“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好才戴的吧,这还是第一次拖满七回合。”
安冉看到两人出来的房间,她站在门口把眼泪擦干,努力扯起嘴角才按下门把手——
入眼是满身青紫的脊背,十八岁修长的骨架因为长期打拳覆盖了一层漂亮的肌肉,不是聊胜于无的线条,也不是夸张到不协调的壮硕。
恰好是安冉心目中,英雄的模样。
盛也正在换衣服,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出去。”
安冉出声:“哥哥,是我。”
盛也重复道:“出去。”
房间暂停了两秒,盛也拉下衣服,安冉还呆在原地,脸上泪痕未干。
盛也看了她一眼,烦躁地皱起眉。
安冉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赶紧脱下棉服,冷得打了个寒噤,朝盛也笑:“不臭了哥哥。”
面前的少年取下护齿,血从嘴里溢出,滴落到胸前的衣服,他始终皱着眉,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揩,道:“滚这个字很难理解吗?”
“不难理解的,”安冉乖乖摇头,斟酌道,“我只是…想问你身上的伤,痛不痛…”
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盛也转过身,脖子被割开一半的旧疤痕直视她,他来回点燃打火机,一字一句道:“关、你、屁、事。”
不该这样的,安冉想,是什么时候哥哥的态度突然变了呢,三年前他虽然讨厌她,但远没有如今这样恶劣。
“哥哥是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过年那天开始——”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盛也没有耐心听她说下去,打断她:“没有为什么,觉得你很烦,好了,说完可以滚了。”
安冉手脚发白,攥紧衣服的骨节用力,吞咽下好几次空气,坚定地朝他吼出那句犹豫了很久的质问:
“那你又为什么想去死!”
滴血的少年瞳孔一颤,火苗燎到一截手指的绷带。
她哭着追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个态度,突然想去死?”
“去死?”盛也拎起她的衣领抵到门边,厌烦道:“安冉,我不是你哥,少自以为是。”
打开门将她丢出去,不再理会。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盛也淬了一口血沫骂道:“有完没完!”
“火气这么大?”
水哥推开门靠在门口,疑惑他怎么这么久还没换好衣服。
盛也知道水哥是来问刚刚比赛的事,走之前水哥搂着他,随口道:“你小子今年高考了吧,想好之后怎么办没?”
他没应,只说:“不会死在你的场子。”
死亡是件太过勇敢的事,他是个懦夫,随便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让他偃旗息鼓。
更何况,凭什么是他去死?
商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路灯闪得滑稽,盛也习惯性地往左转去银行外面打车。
小时候安冉不知道从哪里听的,说商城拐角处的商铺之所以开一家倒一家,是因为这种地方必须用重金来压,如果不够格就会被吸走财运,安冉念念叨叨说她不能被吸走财运,每次都不愿意在那里上下车,非要转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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