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无波的湖和家里一样安静,应道:“再等一会儿吧。”说着便要坐下,突然被盛朗华的拍桌声吓一大跳,胡阿姨连忙扶住张秀兰。
“等什么等,没点规矩。”
严肃的脸上写满怒意,回声都颤了两下。盛朗华一向看不惯安怡梅,这意思就是不等了,胡阿姨赶紧操持着上菜。
屋子太大总觉得有风,张秀兰的头隐隐作痛,没了胃口,自言自语打破餐桌上的沉默:“不知道小升身体怎么样,做手术割一刀得留一辈子啊!哎。”
“病怏怏的像什么样子,他——”
盛朗华话还没说完,姚晓萱“啪”地扔掉筷子,一声招呼不打转身就走,清脆的碰撞在餐厅里格外响,像是故意做给谁看的。
盛淮波对自己妻子的这番作派毫不在意,继续夹菜。
筷子刚伸出去就被盛朗华拍开:“一个二个不成体统!”
盛淮波吊儿郎当地往后靠,无所谓道:“爸,我哪敢管她啊,谁知道她会不会像当年一样发疯。”
“爷爷奶奶、父亲,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盛也出声,老爷子这才没继续和盛淮波的话题,朝盛也点点头。
一桌菜谁也没动几下,但无人觉得奇怪。
他上楼的步子比平时快,还是没来得及——
胡阿姨打开门,欣喜的声音传来:“太太,两个孩子到了。”
盛也站在楼梯转角回头,入目一张梨涡盛满笑意的脸。
张秀兰拉过安升左看右看:“奶奶的乖孙哟。”
安冉在一旁乖巧叫人:“外婆中午好。”
“哎哟,我都糊涂了,该叫外婆才对。”张秀兰把安升拉到一旁说话,安怡梅和长辈打过招呼便跟着胡阿姨去放东西。
只留下安冉站在门口,他很怕盛朗华,叫人的时候一直抿嘴:“外公中午好。”
比对安怡梅爱搭不理的态度好一些,盛朗华点点头问:“吃饭了吗?”
“路上吃过了。”
实际上没吃,但她不敢讲。
盛淮波收起手机抬头,语气随和:“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舅舅中午好,我吃饱了的,谢谢舅舅。”
“行,”盛淮波起身和盛朗华告辞,“爸,那我去上班了。”
安冉恭敬地朝舅舅离开的方向挥手,视线落在楼梯转角处一直站着的盛也身上。
他有极好的教养,不会视而不见直接上楼;但他也很冷漠,只是完成任务般等这场寒暄结束。
“盛也哥哥,”安冉仰头冲他笑,“中午好。”
“中午好。”
说完这句,任务完成,盛也消失在楼梯口。
她站在原地无措地抠手,恰好安升和外婆叫她,松了口气坐到外婆身边。
三年不见,哥哥长高也长壮了,脸颊更清瘦,但下颌弧度柔和,如果他瞪大眼睛,会是一副温柔亲近的模样,可他偏偏总是耷拉着眼皮,像被抛弃的野兽。
声音听不出喜怒,会不会怪她不守承诺又出现了。
那头妈妈在和胡阿姨聊弟弟做手术的事,安升从三岁确诊先天性心脏病,一直保守治疗到十六岁,到了最适合手术的年纪,爸爸妈妈没有告诉安冉具体需要多少钱,但她知道,是他们家拿不出来的很大一笔钱。
舅舅家有钱有人脉,确诊到现在,多亏了他们弟弟一直接受的最好的治疗,现在不仅帮忙负担手术费,还能在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主刀,用上最贵的进口材料。虽然害怕外公和舅妈,也违背了和盛也的约定,但安冉心里是想报答他们的。
从来没有人对她们家这么好。
安怡梅像是在找安冉,转了一圈才看到她和弟弟、外婆在客厅,张了张嘴似乎想嘱咐两句,看了眼盛朗华不悦的神色,话在嗓子眼倒转,最后变成向两位长辈辞行。
悦林湖是整个别墅小镇数一数二的楼栋,位于12-17号球道之间,从大道口的公交站下来要走半小时,安怡梅提着两个孩子的行李,安升不能提重物,她也不要安冉帮忙,不到一米六的个子提到盛家门口已经满头大汗,去收拾完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要走。
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她拢在耳后,拥抱住姐弟俩,安冉摸到妈妈后背的绒衫都是湿的。
安冉心疼极了,刚要开口才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家,不是在荣水市,她来见盛家见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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