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这么惦记着报答救命之恩。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情,凄凄惨惨地说道:“她提都不提进府的事,反倒跟我要起嫁妆来,张口就是大红酸枝木的家具。”侯爷一愣。侯夫人故意夸大其词,想要放大楚玉的坏,哭诉道:“这是什么人家养出来的闺女,这般不要脸面,逼着婆家给她出嫁妆,爱慕虚荣,说她爱面子,嫁妆少了她绝不进门,我的天爷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呀,要娶这样搅家精进门。”侯爷听完前因后果,不仅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拍掌赞道:“妙呀。”侯爷心道爱面子好啊,侯府给她做足了脸面,就不怕她不吐出怀王宝藏。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楚玉是个刚强的性子,对付这样的人,只能软着来,先前他一时疏忽,妻子的骚操作让楚玉跟侯府离心,如今自然要加倍弥补。侯夫人却不能理解丈夫的欣喜,此时眼泪都快挂不住了,弱弱问道:“哪里就妙了?”“外面不是都在传我们侯府忘恩负义吗?现在我们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谁不夸我们侯府一句恩义?”侯爷觉得这个主意真妙他妈给妙开门,妙到家了。侯夫人顿时牙疼起来,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侯爷却丝毫没注意到妻子的不对劲:“一百抬,我们就给她准备一百抬嫁妆,让她风光大嫁!”侯夫人两眼发直,就差尖叫出声:“一百抬?雪云这个正经的侯府嫡女,都只预备八十八抬,再加几抬就能赶上公主出嫁了,莫家这个孤女……”也配?侯夫人话没说完,就被侯爷激动地打断。“这个数正正好,比寻常公侯之家多,又不至于超过皇家惹上头忌讳,我们给她备得越好,越能让外人知道侯府对她的重视,那些忘恩负义的谣言就能不攻自破。”侯爷对于嫁妆十分无所谓,毕竟整个侯府打包加起来都比不上怀王的宝藏,况且给楚玉准备再多嫁妆最终都要带回侯府,不过是左手倒右手,肉都烂在锅里。侯夫人推诿道:“公中哪来那么多钱财给她备嫁,总不能为了她连雪云的嫁妆都不顾了。”她刚说完,侯爷便用诧异的眼神盯着她。“十年前母亲将账册交给你时,账上银两充盈,便是备几百抬嫁妆都够了。”侯夫人也没想到侯爷居然这么清楚账目,只能分辨道:“过了这么些年,人情往来,人口嚼用,婚嫁葬娶,处处都要用钱,账上哪还有那么宽裕。”侯爷却没有那么好糊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夫人,母亲管家时,家中人口更多,但她颇善经营之道,因而每年盘账都颇多结余,为何那些赚钱的铺子田庄,到了夫人手中就不够花了呢?”侯爷就差指着鼻子说侯夫人贪墨。侯夫人顿时心惊肉跳,只能道:“明日我就去盘账,看看是不是下人在欺上瞒下,侯爷放心,我保准将莫丫头的嫁妆置办得体体面面。”侯爷点头,说道:“夫人年纪大了,管家偶有不力也很正常,等到媳妇进门,这些事就有人分担了。”侯夫人本来还想抱怨大红酸枝木难寻,如今也不敢提了,感觉再多说几句,她的管家权都要没了。侯爷又道:“莫丫头不想进府就先不进,但也不能一直住在客馆里,先给她准备一处三进宅院,我看芙蓉街那处宅子就不错,直接过到她名下。”侯夫人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芙蓉街那处宅院位置极好,又修整得极为精致,她本想给顾雪云做陪嫁,如今却便宜了楚玉。但到这个地步,还不是结束。侯爷怕妻子对备嫁不上心,当场点菜:“莫丫头爱面子,私库里那珠大珊瑚,添进嫁妆里,体面。”侯夫人:“先前我预备将珊瑚放进雪云的嫁妆里,母亲未曾应允,如今给了莫丫头,母亲那里怎么说?”侯爷摆摆手:“母亲向来识大体,她不会不同意。”侯夫人抿着嘴,心下也知道侯爷开口,老夫人多半不会拒绝。侯爷又点了个大菜:“母亲私库里的十二扇紫檀嵌象牙围屏不错,也给添进去。”侯夫人心里想着:你娘还没死呢,你就给她分配遗产了,你看她乐不乐意。但她面上却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说道:“侯爷想得极为周全,想必母亲也乐意给莫丫头做面子。”侯爷得寸进尺,说道:“你的陪嫁里我记得有个齐梅祝寿盆栽,给添进去。”齐梅祝寿盆栽,是由紫檀木做框架,翠绿孔雀石做底,翡翠、红宝石做花蕊,碧玺、珍珠做花瓣,嵌满了红、蓝、黄等各色宝石,华贵异常,就是侯夫人都不舍得摆出来,只偶尔拿出来赏玩一番。侯夫人就差跳起来了:“那是我的陪嫁!”侯爷安抚道:“这盆栽迟早都要传给怀瑾,早给晚给都是给,况且,这次京中可没少说你嫌贫爱富、刻薄恩人孙女,你总要有所表示。”侯夫人满嘴苦涩,虽然知道给再多,最终都会回到侯府,但她还是觉得跟剜心一样痛。侯爷自以为说通了她的思想工作,继续沉浸式娶亲:“聘银准备五千两。”侯夫人走流程提出反对:“四老爷娶亲时聘礼也才给了一千两呀,怀瑾是晚辈,不好越过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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