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颂在一瞬间确实骤然舒缓,心跳都不再那么剧烈。
很长一段时间的清浅呼吸声过后,和颂因疲惫陷入梦乡。
而和榭安感知后,敛眸拿出腰间买得安神玉,半搂半抱着给人系上。
和颂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春洲渡这个关口的确不好过,但必须要过,于是就算损伤一些利益也都是小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早在准备接走和颂的计划前,他便已经收买了关口的一个守卫长。
只待轮到下午守卫长的班,便能通行。
但偏偏,很多事情的发生都与计划不相符。
或者说,偏差。
太子虞楚追上来了。
那时二人方才下马车,和颂刚醒意识不太清,靠在和榭安怀里磨磨蹭蹭撒着娇。
还没等和榭安无奈,不远处便传来飞扬的马蹄声。
“哒哒踏踏……”
一声盖过一声。
风卷过黑色劲装,男人利索下马,原本总是带笑的眉眼冷如附霜。
眼一扫四周,随即望天边渐昏的云雾,沉下脸。
指挑腰间兵符,甩给旁边人,命令直下:“这关口给本宫禁止通行。”
就是此刻。
虞楚虚眼看见一到纤弱身形,弱柳扶风的女儿家姿态,脚步行走却是别扭的,似乎故作如此。
而旁侧挨拢一个衣衫破旧的高大男人。
二人已是半步出城的状态。
虞楚眼皮一跳,不好的预感狂涌,都来不及吩咐下属便径直跑过去。
就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和颂就要被抓住了。
虞楚到关口时,二人正好离了城门十步远,是临靠南疆的地域。
宽宏的城门差一点关闭。
是虞楚吼着,这才停止。
不远处就是接迎的南疆军队。
身后,男人可怜地喊了一声。
“怂怂……”
和颂蓦地睁大眼,不受控转身,颤着对上那双悲戚的瞳孔。
虞楚认出他了。
原本满身贵气的男人皱着眉,轻声细语地哄:“怂怂,你被人骗了,快回来。”
“回来我这里。”
和颂默然不语,帷帽的纱被风一卷,隐约阔绰。
待风停。
少年朝着人缓缓摇头,玉兰花的衣摆摇动,他脚步挪着后退半步,手触到哥哥递上来的指尖。
“不用了,虞楚。”
这是和颂第一次真正唤太子名姓,从前,太子也不是没有哄骗他叫过。
可惜始终不敢。
这可是太子啊,太子在他的认知里,都是城府极深,高位不可侵犯的。
太子的话哪能当真?
即便系统所说的原文都那么炸裂,让人失去皇权敬意。
和颂也还是不敢。
同样,幸好他从未对这些人或事入心。
从来到这个世界初始,他就是局外人。
也是不安受迫的人。
不敢、不愿。
唯一的偏差就是汤左玉,毕竟那个人,他是真的曾把他当做同类。
于是和颂低眼再次重复,手心都是濡湿的汗液,泛着些微病态的抖动:“不用了,不用了虞楚。”
音落。
辽国太子的眼睛,瞬间失去全部光彩。
犹如海坠明珠。
春洲渡是一片湖地,一走一道深水。
紫红的夕照四处打,反射出波光粼粼的彩景。
穿着黑色劲装的辽国太子,就站在这片彩景中,身长玉立,等天愈加黑下。
那双如直竹的指节攥得死紧,几乎要攥出血来。
猩红眼望着对面侧立的“少女”,突然来了一句赞叹:“怂怂好漂亮。”
和颂听见时,差点以为虞楚气疯了,往后一缩,轻抿软红唇瓣,润湿。
身后的和榭安看不下去,捉住那只嫩白小手安抚,眉眼覆着极为纯质的冷意。
“辽国太子,他不会跟你走的。”
被点到的男人怔了一瞬,突然掌住脸,背微佝,唇一咧,笑得疯狂:“哈哈哈哈是吗……”
“所以是要去南疆吗?南疆又能有什么好东西?”
太子的神智已然有些不对,明明看着趋近于疯魔,却又在最后时刻平复下来。
扯下腰间从出生便紧紧相随的青鸾玉,往前两步,进入敌对者的射程。
“怂怂。”
嗓音依旧是温和的,就像与和颂第二次见面时那般,拥天子气魄,尊贵无双。
和颂目光落在男人递着的玉,鸦羽般的睫毛簌簌抖动,琥珀澄清的眸子含水,有些无措。
他记得这个玉佩,这是太子最为珍重的,就算是在书里,太子也未曾将它交予任何人。
所以现在……是要给他吗?
事实如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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