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柜门传出咚咚的微弱动静。燕景旗视线缓慢移过去,挑眉哂笑道:“把衣服穿上,给你看好玩的。”气氛突然变得惊悚,聂萝京知道这才是来到酒店的重头戏,默默穿好衣服,目光朝柜门看去。燕景旗打开封闭的柜门,黑色一团的男人挣扎蛄涌地滚出来,憋红着脸,戴着眼罩,嘴巴被布条堵住,双手双脚都用绳索绑起来。聂萝京认出了是谁。她一手策划出的男主角,最近网络上话题沸沸扬扬的高官孙子。燕景旗俯身靠在聂萝京背后道:“人我给你带来了,开心吗?”的确是意外之喜,自从出事后这男人便跟个缩头乌龟躲在家里,没被无用的法律所制裁。聂萝京把事态爆出来不是指望能送进监狱,而是给那位女士寻找离婚的缺口,哪怕净身出户也远离那真正的腌臜之地,她自有另外一份礼相赠。原是打算把在这男人手里得到的五千万当做鱼饵抛出去牵引出贪腐的事,没想到还没利用起来,燕景旗倒是手伸得长,插手北城势力就这么把人捉过来了。聂萝京抬头道:“我一直忘了问,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情?”“自然有人把视频送到我面前,看看曾经的未婚妻怎么没用到被头猪给蹂躏了呢。”聂萝京:“……”燕景旗伸手扯掉墙面的帘,满目刑具入眼,他拾起马鞭在掌心轻轻拍,试手感般摔打过去,地上男人疼得抽搐了瞬,喉咙溢出闷嚎。“拿着。”燕景旗丢给她,拉过绒毛椅坐下:“他怎么打你,就这么打回来。”聂萝京欲言又止,倒不是下不去手,而是亲自施行暴力不是她的长项。“我能不能雇个人替我动手?”燕景旗手撑着下颌,不屑道:“几年不见脾气软成这样,别逼我说第二次。”聂萝京站起来:“那我换个工具。”说罢放掉手里的马鞭,目光在墙面挂着的刑具扫过,最后定格在一把长剪刀。她伸手拿过,蹲在男人身旁拿掉他嘴巴的布条,用尖锐处对准他的裤裆:“承行保险柜密码是多少?”男人陷入恐慌的黑暗,感官更加灵敏,能明显感觉裤裆顶着的凉意,害怕地往后哆嗦两下,但听到熟悉的声音,愣怔片刻,破口大骂。“操你妈逼原来又是你这个贱人……”聂萝京掌心往外扩张,剪子开口陷进去轻轻收紧:“礼貌一点,否则我会把它剪掉塞进你的嘴巴里。”燕景旗看她淡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嘴角噙着愉快的笑,拿起手机将这幕录进去,存进最新照片还是五年前的相册。发现对方不是开玩笑,男人闭嘴,可又因为裤裆岌岌可危,挣扎得要命,嘴唇嗫嚅着:“我…我不知道。”聂萝京道:“南城区铁路交通建设,国商新能源基地,农田水利工程,将近四亿项目不是你经常跟我炫耀的吗?”男人满头大汗,汗珠划过脸颊显出他内心极致的惶恐和悔恨,最后在家族名誉和下半辈子里选择了后者。燕景旗眼睛微眯,低音幽幽飘到耳畔:“阿京,本事见长啊,欺骗了所有人原来都是自找罪受。他停顿了下,深思道:“椿翊居也挺有意思,能配合你自导自演。”聂萝京拿出手机回复消息:“你教的,没有演技,不如追求真实。”
燕景旗啧了声,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怎么不记得我说过,没苦硬吃,不如自杀。”聂萝京问道:“你偷都偷出来了,能不能把人交给我?等会有人来。”燕景旗凝望着她,眼眸掠过几分耐人寻味:“跟我谈条件,是要付出代价的。”——接近十月的天色比往常要黑得早,傍晚五点缱绻夕阳红坠落,橙黄相间光晕照落,学校门口陆陆续续走出学生。燕景旗坐在车内,远望聂萝京抱住奔跑而来的小女孩,脸上露出真情实感的笑容,没有生机感情的眼睛宛若捎带进色彩。“真漂亮。”毫无感情的生物竟然也会流露这幅神态,是什么,母爱本能拥有的能力吗?燕景旗翻着手底下平板的新闻资料。十月十日,极端恶劣天气雷暴雨,松石路段发生连环车祸,有一孕妇置死地而后生,奇迹存活产下一女。现场报道状况惨烈,孕妇女子苍白至透明色陷入昏迷,腿部被前侧撞击冲突而来的钢筋刺穿,车门爆裂钢片划破右侧大腿十五厘米长的伤口,雨水冲刷血迹。燕景旗看得头痛欲裂,骨子里狂躁戾气横生疯狂叫嚣无能,他拿出左侧夹层里的药瓶吃了颗,波澜壮阔情绪缓缓抚平。五年前……五年前!到底是什么东西割裂?!厌倦的情绪爬上眸底,他看着上车的母女,莫名涌出憎恨和难以理解的躁动。“哇~是电视上的叔叔!”聂柚柚软糯的小奶音响起,两手扒拉着陌生车座爬上去,两眼放光直勾勾盯着,仿佛是在观赏神奇的东西。燕景旗低头望着好奇凑到他身旁的小毛孩,对方眨巴着大眼睛,伸手拍拍他的脸,揉揉触感,惊叹道:“是真哒!”聂萝京上车就察觉到燕景旗脸色状态不对劲,像极受刺激的发病前兆,但好像又很快就消失了,完好如初。“你叫什么?”燕景旗不喜欢小孩,尤其是占有自家猎物部分生命联系和遭受痛苦的小孩,可不知为何,紧绷的病情松懈了下来。“我大名叫聂予青,小名叫柚柚,因为妈妈爱吃柚子肉,你呢?”聂柚柚调整坐姿乖巧,认真自我介绍。“我姓燕,名景旗。”“景旗叔叔,你身上的味道跟我妈妈好像啊。”聂柚柚见到这位叔叔第一眼出于本能的亲近,那种感觉形容起来像橘子和橙子是一家。燕景旗难得主动一回,他把香香软软的小孩抱进怀里:“当然,我跟你妈妈的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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