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圣洛斐斯的语言不相通,但仍然能够从对方脸上的表情,判断出圣洛斐斯这回心里也并没有底。
可是,圣子已经是能应付疯症的最后的手段了。
骑士只能抱起尼禄,躬身朝圣洛斐斯致谢,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返回太阳宫。
即便是在地下密道里,他也听见划破帝国长空的战争警报。
警报声在长长的古老密道中回荡,如同这个庞大帝国在重伤失血时,一下又一下的急促心跳。
在接近太阳宫寝殿时,他紧绷的情绪又一阵崩溃,害怕颤抖的手会把尼禄摔到地上,便将尼禄抵靠在墙壁上,喃喃着摸了会儿小主人的脸庞。
心慌意乱中,骑士并没有注意到墙上的痕迹。
数十年前,发疯的埃利诺,也曾在此被自己的白狼骑数次压制。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终于又夺回了一点勇气,抱起还在昏睡的尼禄,继续朝太阳宫孑然独行。
尼禄在进入寝室时苏醒。
他浑身湿汗,脸色苍白,但因为同时还要承受分化期的高热,只有嘴唇异常殷红,像是被粗暴吮吸过的花瓣。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再说。
只是静静靠着白狼骑的肩甲,闭目养神。
片刻后,他才沙哑道:“我想去洗手间。”
“……好,陛下。”
白狼骑立刻把他抱进洗手间,放在软垫包裹过的洗手台上。
尼禄身上的束缚衣上下一体,双腿也被紧缚在布料中,只有裆部前后有拉链设计。
对正在发狂的精神病人来说,这已经是既能约束他们的行动,又能让护工协助他们解决生理需求的最好方法。
但对一个保有理智的人,使用这样的设计,无疑是极其屈辱的。
白狼骑放在拉链上的手在迟疑。
他忍不住去看尼禄的眼神,想要判断圣洛斐斯的治疗是否像从前一样有效。
可是,尼禄却正恰好闭着眼皱眉,明显已经被疯症折磨得精疲力尽。
而在白狼骑迟疑时,他缓慢咬紧自己肉感的唇瓣,漂亮的眉毛蹙得更紧,露出非常憋闷的神态来。
“……拜托,阿列克谢。”
昔日高傲如狮王的帝国君主,此刻夹紧双腿,发出窘迫不堪的哀求,
“我要……忍不住了。至少先帮我解开下半身……拜托。”
……在骑士反应过来以前,他已经在撕扯尼禄束缚衣身后的排扣了。
“好的,小殿下。”骑士哑声说,“马上就好,我保证。”
尼禄的一双长腿,很快被释放出来。
然而,当他扶着尼禄的腰,准备把人抱起来时。
他听见对方喉咙里,滚出低低的笑声。
“可贵的忠诚,阿列克谢……我真应该庆幸他们把你留给了我。”
刚刚还在闭目哀求的少年,缓慢地睁开了红眸。
难以想象,一个人只需改变眼神,就能像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白狼骑没有在那双深渊般的红瞳里,找到任何自己熟悉的东西。
最后的措施也失效了。
他的主人并没有醒来。
“嘘……先别动,别紧张。”
“尼禄”用膝盖缠紧白狼骑的腰,柔韧的腰肢左右一旋,就极巧妙的将自己的双臂,从松脱的束缚衣里挣出。
在白狼骑做出反应前,他先一步将指尖触上对方的后颈,把头盔解除,随意地抛掷到一边去。
紧接着,他一把按住骑士的后颈,让他们的额头直接相触,好用眸光紧锁骑士的蓝瞳。
“……你听我说。阿列克谢,你听我说,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跟鲁铂特对父王做的一模一样。你没发现吗?他们谎称卡厄西斯家族中了诅咒,每个继承人都会发疯,尔后就开始日以继夜地谈论、监视、评价我……实则觊觎这个只属于我的王座!!”
急声劝诉到一半,“尼禄”突然不可抑制般暴怒,手指紧攥了一会儿骑士的金发,才慢慢放松开来。
他睁着那双阴艳的红眸,很是娇气地歪着头,诱哄般絮喃:
“而你阿列克谢,我的朋友,我的骑士,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能信任的人……很抱歉上回那样咒骂你,那是因为我太失望,太生气了。谁都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我的家人全都死在叛党手里,只有你肯保护我、照顾我,永远支持着我……你是不会背叛我的,是不是阿列克谢?因为如果连你也背叛我,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唔,可怜的笨狼,好了好了……”
白狼骑被他扣着后颈,用那只仅剩的蓝眸注视他,眼里慢慢淌下一行眼泪来。
“尼禄”立刻伸出指尖,轻巧地挑走那一滴泪。
又将指尖放在自己糜红的唇间,含吮出一点水响。
银发皇帝的容貌,原本就是秾艳到凌厉的类型,平时被他那股凌人气势强压着,像冰层下不容亵渎的高岭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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