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孩子,让她怎么去承受这顷刻间家破人亡的惨痛。
萧湾湾一边哭一边从书包里拿出那张高考志愿表。
“老陈,你看,我的志愿表,我不去复旦了,我留在杭州读大学,我会照顾你的,你会好起来的!”
“好,好好,浙江大学也很好,你要好好复习才能考的好,其实爸爸也舍不得你去外面那么远,你就留下来陪陪我……”
她不停的点头,伤心的看着眼前这具消瘦不堪的躯t,有一种心碎跟无力。
大约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就有隐隐的预感。
自己这一生大约不会有什么皆大欢喜的结局。
明明知道发生着什么,却偏偏无能为力。
明知命运发出恶意的嘲弄,她也听见了,却只能一步一步踏进去,无可回头。
那天h昏,两个人又坐在了学校后山的草坪上,萧湾湾静静卧在一侧,头枕在他的膝盖上,看着nv孩泛红的眼睛,男人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
“没事呢,湾湾,你还在这里,我也会回来。”
“嗯。”她轻轻应了,感觉那只大手轻柔地拍打着自己的后背,带给她无声的安慰。
无声的泪水滑落下来又没入身下的衣料之中。
早知道世事变化如此之快,若有可能,我只想抓住这一刻这么温柔的你。
在这星空之下,我要更仔细的看清你的容貌,将它深深印在心底。
夜渐渐深了,童涵生久久不能成眠,站在山顶别墅的观景台上,沉思的望着远方。
这样登峰造极的地段,可以由此眺望整个维多利亚港。
香港的夜晚,从来都是踪影浮动躁乱纷争,眼前的华丽璀璨直胜过天上的繁星明月。
也唯有在这最繁华之处,用这种姿态俯瞰人间,才将他们这种人上人的优越t现的淋漓尽致。
人海阔,何日不风波。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他微微叹气,到他这种年纪,人cha0越拥挤,心态越悠闲。
自问一生商海沉浮,对人心叵测司空见惯,今天却不防,被晚辈一句话狠狠刺在心口。
“爷爷,如果我说她是我的命,您也要把她带走吗?”
说完这句话童然风就抱着那nv孩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他怔怔的看着那个背影恍惚间好像看到自己年轻时也是这样毫无犹豫的转身离开。
一模一样的决绝。
万没想到啊,到头来这个家里最像他的居然是这个孩子。
却又倔强似你。
让他有些心疼。
孩子啊,如果说他这一生中有过什么遗憾,那就是没能亲眼看着你们长大。
等他认回他们的时候,然风都已二十岁了。
注定对他们失落的那几十年有太多的追悔莫及。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深切的t会,很多事情是不能回头的,否则必将痛不yu生。
如今眼看着那个孩子就要步他的后尘,他又怎能不出手g涉。
年轻人尚且不明白,人这一生最难的是找回,活着最痛的是清醒的活着。
身为童家的男人,他要不停的追寻,不停的前行,不停的得到,也会不停的失去。可是已经失去的东西就不值得再回头打捞了。
一个男人最忌优柔寡断,否则如何能站在这万人之巅屹立不倒。
这就是他们的宿命,是所有姓童的男人都注定要走的路。
就像他也曾经遵循的那样。
一生就这样过去。
而生命的延续却又像是一个意外的礼物。
天赐一般,来打破这道命运的枷锁。
初时得知那个消息,他震惊的不能自已。
等他看完那封陈年旧信,吩咐司机驱车赶到时,那人已经走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一院子的缟素,哀静肃穆,灵堂上摆着她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依稀还看得出年轻时那明亮笑意。
真是个傻nv人啊!
是他负了她的!
有错的是他啊!
她怎么能不来向他讨回去?
她怎么可以悄悄生下他的孩子却不让他知道?
她怎么可以一个人受尽所有的苦?
她怎么可以给予他这样沉重的一击!
所有的质问都不会有人来回答他了,他颤抖的几乎要站不住扑倒在她的灵位前,一双眼睛老泪纵横,看着那个长得跟他一般相似的中年男子上前询问他是否来吊唁母亲瞿静文。
他呜咽着,却说不出话。
静文,静文。
你知不知道你有好残忍啊!
竟让自己的骨r0u与他对面不相识。
倘若她能早些让他知道,自己也不用抱憾终身了。
如今他已是白发苍苍无言以对。
终究是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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