漶的铜镜里,仍能看到那对紧蹙的长眉:“若不是念在他手握兵权,又是先帝的亲胞弟,我定把这个畜生千刀万剐!”
斡扎朵仔细地为她除去鬓发上的钗环,笑道:“若是赫连骧还在太后身边,想必定要抽出开荒剑,把他捅成筛子!”
慕容迦叶闻言,在镜中凛凛地扫了她一眼:“你失言了,朵儿。”
斡扎朵搅着一碗掺了玫瑰胰子的卸妆水,铿锵道:“今日宫宴事变,可见斛律皇族只把太后当成一个异姓外人,全然抹杀您的功绩,只是都慑于您的权威和先可汗的遗志,才不得不臣服,左贤王当众说出这种无状的羞辱之语,竟没有多少人能为您说话,奴婢身份卑贱,人微言轻,昔日的赫连骧也成阶下囚,太后身边,似乎空无一人了。”
慕容迦叶怔忪道:“不是还有涂月吗?”
斡扎朵轻轻地为她擦去刀疤上的斜红:“她为人有勇无谋,无心权谋,在朝中无半点立锥之地,只是血脉尊贵,不足以震慑那群顾命老臣。”
慕容迦叶闭着眼,扶额轻叹一声:“我的朵儿,你说话向来不藏掖,永远这么直白。”
斡扎朵立马为她揉捏着太阳穴:“太后,从前你为了不让人说你外戚专权,不用慕容家的人……”
慕容迦叶茅塞顿开,登时握住斡扎朵的手:“朵儿,我的女诸葛,不用说了,哀家明白了,哀家不能再这么畏手畏脚下去了!”
宫外夜色渐浓,晚风之中,传来几声莺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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