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赵岷接任家主之位的地让他继位,盼将玉城门的刀法发扬光大。然他毕生只求武学颠峰,并无徒弟,更无子嗣,与师弟商议时决定广招门生,从而挑选后人继任。此举惹起其师弟不满。本该落到师弟头上的门主之位再度落空,正巧遇到前来求秘药的赵岷,两人心生一计,竟为私利合谋算计身边的人。“国师擅于玩弄人心,论起卜卦似乎与赵清絃有着千差万别。”沐殖庭彷佛看不到赵岷扭曲的表情,对他一番揶揄:“否则怎会处处落得下风?”“你推敲已久,发现太子气运极强,想法把他折断羽翼,你确实做到了,却又为了利益不得不与他合谋,说到底,你根本不信命,故而把所有推测出来的劫数留下,以一己之力对抗。”“赵清絃能活到现在,亦是你故意为之。”赵岷抱手看他,倒没想到沐殖庭对他的想法如此了解。沐殖庭直视赵岷,却是话锋一转,又绕回当年的事:“先掌门心系族人,故你先许雷娜岛与西殷经贸诱使他入局,及后再以极大的利益叫他同意让出门中的秘药,一环扣一环,只要人心稍善都会使这局出错。”“他并无子嗣,心中只求武道第一,可受身边人日夜提醒,开始担心毕生所学无人继承。你看准时机,装作不经意地道出能替他寻来一个根骨奇佳的孩子拜他为师,不管那时的他答应与否,至少你已在他心中埋下种子,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自然,国师大人不可能闲下来,你远在益京亦是费了一番唇舌,向先皇暗示太子生来气运极强,于国无益,使当时正求长生的先皇对太子生出不满。”赵岷脸色愈发难看,沐殖庭移开目光,继续说:“你在先帝眼底大设祭坛算了一卦,称玉城门的秘药需以血为引,正好能压下太子的气运……”先皇晚年昏庸,面上倒能制衡朝庭各方势力,然被国师久劝,愈渐渴望能得长生不老之法,故听他建议后几乎没多犹豫就应允了。圣上龙气渐弱,传太子广觅良方盼为其分忧,今寻得名门正道,遂下旨护太子至玉城门习武,由国师设坛使气运相连,以固国之根基,力保殷国繁盛不衰。
“够了。”赵岷横瞪他一眼,制止道:“沐教主愈发有能耐了,竟把陈年旧帐都翻出来。”这话倒是有些服软的意思,沐殖庭满意地收起玉佩,不再相逼。国师于他还有用,万不可在此时闹翻。董倬行与岳平当知后续,两人对视一眼,俱不作声。人性丑恶,本质贪婪无度,叫人寒心的又岂止这一桩?太子生来有着极强气运,是命硬之相,赵岷早知道若他气运不减,受影响的不单有皇上,更会成为他掌权的阻碍,纵应尽早铲除免去后患,可无论布下多精密的局取其性命,俱逃不过失败的下场。这就是所谓受上天眷顾之人。于是赵岷能做的,只有让他自云间跌落凡尘,最好在泥潭打滚,削弱那极盛的气运,与门主的师弟合谋狸猫换太子一计——这位师弟正是当下的玉城门门主兼武林盟主,流言中的太子生父左凌轩。太子被送遣至玉城门后未有声张,除了偶尔被召去放血,其余时间与一般入门弟子无异,刻苦训练,再无人侍候。他不知左凌轩对儿子施行推骨之法,相貌变得与太子有九分相像;他不知国师对先帝服用的丹药做了手脚,一边将他藏在暗处,一边假传圣旨把“太子”召回宫中;他不知当年四皇子也被蒙在鼓里,直到先帝驾崩才查明一切,与国师合作夺来帝位。正如他不知此去一别再无回头路,就像他不知今后的太子将另有其人,而所谓的流言,竟都是事实。***马车摇晃,贸然被沐殖庭提起那桩事,赵岷虽是怒极,却也知晓沐殖庭与他暂且利害一致,在马车内坐得笔直,周身绕着微弱的杀气。正如沐殖庭所言,赵岷自负不信命,为了亲会那个所谓的劫数,甚至并未想过要将尚在幼年的种子摧毁。赵家人的法力只在十岁显现,于是赵岷足足等了二十六年。练武场上,赵清絃执剑的手脱力颤抖,长剑落地,未待师父前来责骂,赵岷已先赶来阻止。“清絃,你过来。”赵清絃茫然看向赵岷,家主与他父母亲向来交好,待他甚是祥和,然他并未恃宠而骄,急步上前单膝下跪致歉:“练习有失,请家主降罪。”赵岷温和笑笑,将他扶起,宽慰几句便让众人继续练习,回身将赵清絃领至国师府内书房。暮春时节,天气晴和,然白日里房内依旧点满灯,亮得能与太阳相比,暖得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春意。赵岷开了几道机关,带着赵清絃走过一道长梯,二人对坐在暗室内。“清絃,你今晨醒来可觉身体有异?”赵清絃诚实点头:“经脉流动过盛,片刻像被抽空般无力,调息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堪堪稳住余下的内力。”“你乃赵家命定之人。”赵清絃满脸不可置信,他曾听过咒禁师会降临在他那辈,却从未想过会是自己。“今后你身负赵家命脉,需为赵氏一门奉献一生,你可记住了?”赵清絃看着他递来的洗髓汤,很快就接受这个现实,甚至有些欢喜。幸好是降在他身上,若否,便有得别人来受苦了。“记住了。”他仰头喝尽洗髓汤,未几,全身疼痛难耐,似被谁人拉扯敲打般,肌肤淋浴在刀子雨下,皮下的经脉被强灌水铅,而他却只得承载住那又沉又重的东西推送至五脏六腑,身体通红发涨,几乎被突闯的灵气撑破。赵岷对他顺从的态度满意极了,赵清絃是嫡系一脉的人,而所谓能在族中掌有话权的族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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