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牙根一紧,不断压抑一股怒气——寄人篱下就得迁就这一切,若不是碍于必需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他早就去找房子来安顿自己了。
拎着垃圾袋,捻起碗,打了一个死结扔进垃圾桶,「匡!」他砸下满腔的怒火。
李天哲吓了一跳,慌张地问:「你……干嘛生气啊?」
肖朗憋着闷气走进厕所,「砰!」关上门,洗手兼洗把脸。
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脸颊瘦了些,眉紧锁,彷佛被人给倒债,脾气随时濒临爆发的边缘。
别过脸庞,顿时想起阿杰,心一阵阵痛了起来。
他狠踹马桶一脚,暗咒:死芭乐,男女通吃,在床上讲的那些噁心话都是骗人的……干!
眼角泛泪,抬肘抹去,这会儿更气自己竟然为了这种事在哭……
路灯下。申士杰弹掉半截香烟,倚着车门,低头看了下腕表,近十二点了。
那傢伙在洗澡,打从心底还在咒駡:死阿杰,男女通吃——尽数被他所接收。不禁勾唇一哂,自找的……
继续等了十分钟左右,已感应不到任何讯息,申士杰料想肖朗应该睡了,这才开车离去。
例假日来临,申士杰閒来无事,走一趟国家图书馆。
耐心地搜寻过期的报纸檔案,终于找到一则地方报导,在八十八年三月六日下午四点左右,民众发现一具女性裸尸……经由法医勘验解剖,采集到精液,死者的脖子有明显的勒痕,警方研判死者被人奸杀后弃尸竹林。
他推算命案发生距今有十二年了,不禁纳闷,竹林女鬼已销声匿迹,是受到空间的限制?
小黑猫围绕在脚边,申士杰低头看着它,意识到灵体可以存在于世间多年,不怕阳光照射、无畏活生生的人群,似乎只怕符咒、法术。
他蹲下,注视它的脖子周围,兴起一道念头:如果可以缝合小黑猫的伤口,让它恢復原貌,肖朗应该就不会怕了吧?
他起身离开檔案室,走往图书区,流览架上的各式书籍,挑了一本宗教书来打发时间。
「呵,申士杰,真巧,你也来图书馆。」陈敏在他身旁坐下,压低音量说:「刚才你在找书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
申士杰面无表情地问:「你没去约会?」
「现在就是约会哪,陪女朋友来的。」他翘起二郎腿,瞟着申士杰手中的书本,「你在看什么?」
「佛经。」
陈敏惊讶:「你会看这种东西?!」
「不行吗?」
「行,」陈敏笑了笑,「我以为你只看厚重的『砖块书』呢。」
申士杰眯起眼,自觉总是让人贴上标籤,就连肖朗也不例外。「我不仅会看佛经,还会念咒、画符。」
陈敏呆了,他会画符?
申士杰将注意力回到字里行间,不愿再多说。
林佩瑜捧着书本,如沐春风,嗲声唤:「陈敏……」
陈敏立即站起,「要走了?」
「嗯,你带我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呀。」他回过头来,向申士杰道声:「我和女朋友先走了,再见。」
申士杰微微一怔,目送他们俩离去,脑中尚未消化陈敏的对象竟是她……
假日无处打发时间,肖朗待在李天哲的住处,听着他睡觉时不断打鼾,时至中午也没醒来。午后,两位学长各自带着十七、八岁的女朋友回来;四人在客厅抽烟、喝酒、聊天、打麻将,屋内闹哄哄的。
傍晚时,隐约听见隔壁房传来一阵阵娇喘声,肖朗再也受不了这一切,拎着书本和背包夺门而出。
没有其他朋友可找,他前往麦当劳打发晚餐兼消磨时间。
室内环境吵杂,各式的消费族群遍布;无论是情侣、朋友或亲子家庭聚会,皆令他羡慕。
偶时,肖朗怔怔地望着玻璃窗外,街道上,车辆往来,邻近的商圈骑楼或斑马线,少有落单的行人。
他忆起和阿杰一起逛夜市的情景,虽然乡下没什么娱乐场所,也只有在阿杰不肯搭理的时候,他才感到无聊……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一名男服务生过来提醒。
肖朗回神,眼底的落寞一闪而逝。
男服务生拿着拖把,又说了一遍:「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
「是……我马上走。」他立即收拾书本,肩上挂着背包,匆忙地离开麦当劳。
夜里,阵阵凉意袭身,他骑着机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浪费燃油,几度兴起回到别墅的念头。最后,他转往后滨公园。
坐在草坪上,望着波光嶙峋的后面,沉淀思绪。
以前会羡慕他人多采多姿的大学生活;吃喝玩乐、交女友;没人管、没经济压力,多放纵。他只消打一通电话回家乡,请阿公寄钱来给他花用,日子也能这么过。可,他明白这不是自己要的生活。
搂着双脚,抬眸望着夜空,星星既遥远且暗淡无光。不像在垦丁海边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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