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后原身也会嫁给定西王,担心逃不脱剧情线,不如直接加速到末尾算了。当然,或许有两个结果,岑砚听了他说的,留下了他。第二个结果,便是岑砚不由分说的,宰了他。两个,都挺好的。前者就换个地方继续熬古代生活。后者,速死也是一种解脱。抄家都还要去刑部关几天,时间到了才能拖到菜市口斩首呢,眼下能直接跳过严刑拷打,在一天之内解决,庄冬卿便觉着,也没有那么怕死了。当然,如果真到那一步,庄冬卿只希望落在脖子上的刀能快点。偌大的王府,想必不会找不出一把好刀。如果还能问问他死法,把他麻醉了再杀,那就更好了。很人道!胡思乱想了一通,已经走到了王府门前。庄冬卿摇了摇脑袋,又把生前事捋了一遍。如果他没出来,六福去找李央,李央看过信应当会收留他;卖身契和籍契都在,六福说过想当掌柜,但从商,商籍也不怎么被人待见,从农还是算了,太辛苦,庄冬卿给他选的是工籍,拜托李央先给六福找个师父,教会他一门手艺。后续他也想好了。如果六福能学进去,学得好,那就让李央帮他改工籍。如果学不好,那找个人教他当掌柜,对李央而言也易如反掌,到时候改商籍便是,所有的银两也都在六福手里,能让他后面不靠李央,自己有启动资金。如此,六福算是安置妥了。李央欠自己的人情,可算两清。确认无误,庄冬卿上前自报姓名,求见岑砚。柳七听到庄冬卿三个字的时候,脑子空白了一霎,再问,确定的确是庄家二少爷,赶紧自己去了门口,一打眼,还真是。柳七心情复杂,但面上并不显,略略和庄冬卿核对过身份,柳七:“不知公子因何求见我们王爷?”庄冬卿左手抠了抠右手:“……得见了王爷再说。”行叭。柳七领了人进去,通传过后,岑砚扬了扬眉。“最近这么忙,只今日我休沐,今天来,看来是特意打听过啊。”言语无有恼怒,柳七反而品出了几分趣味盎然。柳七低头,宁可自己听不出。“让他进来。”庄冬卿进了书房,很局促。模样和岑砚去庄府拿人那日,瞧着没甚么两样。庄冬卿见礼,“庄府庄冬卿,拜见王爷。”喊了起,岑砚:“如今认识本王了?”这话颇促狭。是指那日春日宴上,庄冬卿不识得他的事。庄冬卿:“……”庄冬卿低眉垂眼:“王爷您,您说笑了。”“当日,是我有眼无珠,王爷别往心里去。”岑砚笑了。庄冬卿觉得更恐怖了。汗毛都因为这个笑炸立起来。“说了我名声不好,小少爷现下怕是深有感触了。”“……”名声好不好庄冬卿不知道,他脑子紧张得发白是真的。不是,非要在这种时候调侃他吗?!要不要这么恶劣啊!他不信岑砚看不出来自己很紧张!很!!瞥到微微发颤的指尖,庄冬卿不动声色将手缩回袖子里,试图再掩盖一下。“王、王爷说笑了。”
要命,磕巴了。怎么能这么不中用的呜!好在岑砚下一句就收了笑,正色道:“有什么事直说吧,我马上要去大理寺,过了今日,小少爷想再见到我,可不定是什么时候了。”柳七诧异,但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是在诈庄冬卿。庄冬卿本想委婉两句的,被不按套路的打趣一遍,背的词儿也忘了个精光。“那、那我真说了。”破罐子破摔吧。深吸一口气,生怕岑砚反悔似的,庄冬卿一鼓作气道:“我怀了,你的。”话落,室内良久无声。 拉锯“你说什么?”语气很轻,甚至因为飘着,让庄冬卿感受到了些毛骨悚然的温柔。庄冬卿喉头滚动。岑砚:“说话。”这两个字实了些,却像是伪善的诱哄,只等着猎物上钩。庄冬卿本能地不想回答,但,他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张了张嘴,一鼓作气,再而衰:“怀、怀了,你的。”声音又磕巴又小,庄冬卿垂着脑袋看脚尖,也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滋拉——椅子腿擦过地面的声音,又粗糙又刺耳。眼前光线一暗,岑砚站了起来。庄冬卿:“……”感受到覆面的阴影越来越大,庄冬卿脑子发白,救、救命!要干什么?不、不要过来吧……可惜岑砚听不见他心中的呐喊。须臾,一双刺绣精美的靴子出现在了庄冬卿的视线里。岑砚站到了他面前。庄冬卿左手扣着右手,紧张得甲盖都微微陷入皮肤里,细碎而些微的刺痛,提醒着他保持不多的冷静。“低着头干嘛?”“……”声音仍旧是轻的,但说出来的话很吓人,“头回骗人?”“!”果断摇头,庄冬卿颤颤巍巍抬起了下巴,和岑砚的视线一对上,就像是被什么钉在了原地似的。他觉得……那目光好像要把他扒开,瞧瞧他内里的心肝脾一样。庄冬卿不敢动,还乖觉站端正了些。后背却在这种凝视下,极快出了一层汗。琥珀色的眼珠在阳光下透亮,就那样看着他,然后,岑砚开始绕庄冬卿转圈。走路是慢的,但稳,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庄冬卿的心口上,让他心神难安。“怀了什么?”绕到庄冬卿背后,那道目光的存在感仍旧强烈,岑砚又问。庄冬卿三而竭:“孩……孩子啊……”声音是抖的,控制不住。好丢脸。但他此刻更忧心自己的小命。“你怀了我的孩子?”谁能想到完整的话,最后是从岑砚嘴里说出来的。庄冬卿点头,点头,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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