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有些手足无措。程尚很贴心地接下“花梗”,另一只手给她递上一张纸。
“今天是什么日子?”闻钦擦过嘴巴后问道,她很好奇自己躺了几天。
“五月十三。”
闻钦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原来今天是公共理论课的最后一节课,那么闻叙是去展示小组作业的,那他就不是故意不来看望她的。
她猛地坐起身子,抓紧被角一把掀开,垂下眼眸,在地毯上寻找着她的鞋子。
“怎么了?”
“我今天也有课。”
“你哥早就帮你请假了。”程尚一边回答着,一边帮她把拖鞋摆在她脚边。
应该大部分学生都希望拥有厌学这个情绪,闻钦有时候也不例外,她顿住动作,既然如此就不去了吧。
“我们是同个团队的。”这句话像魔咒一样,不停地在她的脑子里循环。
同个团队就不应该抛弃队友,再说了她在乎的是她的小组作业成绩。
“不行,这节课对我很重要。”
“不就是一节公共课吗?”程尚纳闷。
闻钦握紧拳头,利落地穿上鞋子,生怕自己再反悔。她的身t已经恢复正常,行动完全不受限制,她看向光脑上的时间,脚上的步伐愈发着急迫起来,耳朵里再也塞不下程尚的声音,她只顾着尽快赶回学校。
等她火急火燎地赶到阶梯教室门口后,发现已经打铃了,她只好轻悄悄地从后门溜进去,一边寻找空,一边寻找着闻叙的身影。她刚刚坐下,却发现他已经登上讲台,开始给大家做着自我介绍。
他的发言大方得t,逻辑清晰,课件也简单明了。毫无疑问,他的演讲很成功。闻钦坐在教室的最后方,完整地把演出看完了,她忽而觉得自己极力跑来的行为特别可笑,即使她没赶到,他一个人也可以完成得很好。
什么狗p团队,闻叙这个叛徒。
在掌声轰动的人群里,闻钦脑子有些嗡鸣,她感觉自己是一个异类,她既为自己的成绩高兴,又觉得台上的闻叙刺眼。
讽刺的是她的双手竟然不自觉跟着周围鼓动起来,她撇着嘴角,感觉自己就像喜剧里的丑角,她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闻叙,无论她怎么装疯卖傻,而他只需要露面,大家都会知道他才是真正的一番主角。
甚至连闻叙的出场都是大轴。
老师随意点评了几句便下课了,人群散尽,失去掩t,唯独闻钦愣坐在座位上。身t的疲累让她无法动弹,明明躺了那么多天,她的身t机能早就恢复了,她偏偏就是定在原地。
闻钦断定有一丝电流逃过了医生的眼睛,躲进她的身t深处。它也发现了她的优柔寡断、神经过敏,大概是怀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它留了下来,时刻监督着她,只要她稍微不对劲,就要给她来上一点惩罚。
而此刻她就被惩罚得浑身失去力气,无法运行。
“你怎么过来了?我都叫你不要这么逞强了,身t有哪里难受吗?”闻叙的声音萦绕在她的头顶。
“恭喜你,结课了。”闻钦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也没有jg力对他冷嘲热讽。她缓慢地张开手指,四个清晰的月牙印在她的掌心,迟来的疼痛终于追赶上她。
闻钦只是在想或许她该认命了。
获知外界信息的主要途径是视觉,闻叙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只需要闭上眼睛,不再去寻找闻钦的踪迹,她们的关系会维持现状、相安无事。
事实并不是这样,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变得更加灵敏,他的鼻尖总萦绕着淡n油香气、他的耳旁时时响起闻钦难忍的嘤咛声、他的指尖经常觉得sh润。
他总是自我安慰,以为那晚过去,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结果只是在自欺欺人。
其实那一天,闻叙照常去了旅馆,只是人走房空,房间里有太多见证了她们相处的物件,但他只能带走那条毛毯。
是他低估了霉菌的威力,它们谨慎地躲在纤维里,又狡猾地钻进他的毛孔里,身t里的免疫系统就像si机一般,任由其四处扩散。起初他并不在意,等他的心脏被墨绿se覆盖,他已经没有能力将它们驱逐出去了。
至此闻叙从易感人群变成传染源,他变得病怏怏的,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内里早就腐烂不堪。
可怕的是他发觉他的感情好像也发生了变质,她们平时不以哥哥妹妹互称,以至于很多时候他并不把闻钦当妹妹看,而是当成一个的个t,有时他也分不清看向她的眼神究竟是慈ai还是眷恋了。
莫名的感情他无法宣泄出口,只能藏进梦境中,得知闻钦出了意外,他这些日子里头一遭这么快从梦境中醒来。
躺在医疗床上的闻钦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玩偶。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做着美梦,他深知电击枪不会对人造成致命伤害,他竟然惭愧地享受闻钦在他手下任人摆布的可怜样。
可是第三天到了,闻钦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又神经兮兮地希望这场美梦快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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