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笑着,开朗,善良,关怀,温柔的回应。
他想要被ai,而他所理解且能做到的会被ai的存在,就是「葵」这样子的人物。
因此凡是被注目之时,他就必须维持那个模样。
但那些痛苦的、消极的、负面的种种无处可去,他只能全部埋进心底,看不到就没事,也没有任何影响,他本来以为一辈子都可以如此并存下去。
直到那天,向日葵灿烂绽放的那一天。
葵的招牌发se被向日葵x1走,所以它们才能如此金h耀眼吧。
电影的最後一幕,男主角发现回忆中种种幸福都是错觉,而错觉的背面是痛苦至极的真实。不久前杀了人的男主角优雅地将自己洗乾净,走到向日葵田中缓缓躺下,一开始强迫自己挤出眼泪,接着不管不顾地嚎哭,最後泣不成声地蜷曲着,无声却撕心裂肺的崩溃,镜头越拉越远,远到完全看不到主角,主角彷佛也变成向日葵完美地融合其中。
但是,葵是做不到这件事情的。
ng第十次,在场所有人,包含加加减减哭喊了快两个小时的葵都面se凝重地看向正在苦思的导演。
「葵你想一下有没有什麽是你一直说不出口的事情。不要只是带入这个角se去思考他的痛苦,稍微想一下你自己无法跨过的点是什麽?在乎的是什麽?」焦头烂额的导演挤出这一段话,原本预计休息个十五分钟後再拍,但因为不远处的天空有一大片乌云缓缓靠近,而且显然不久後便会抵达拍摄现场,当他纠结要如何取舍时,葵给了一个果断的答案。
「好。可以了。」其实他说出口的时候,心里也没有个底。
或者是因为那里早已被悲伤腐蚀殆尽。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跌进黑se黏稠物翻搅着的大窟窿中,无法逃脱。
他慢慢弯下膝盖,此刻心中的他也失足,或者说蓄意跳下漆黑的漩涡。
他已经不记得拍了多久,甚至不知道导演是什麽时候喊「卡」的。他只记得有人把自己扶起来,然後自己努力挤出一如往常的笑容跟全t人员致谢的刹那,雨就滂沱而下。
就在现场兵荒马乱之际,他像是个失去一切无所畏惧的灾民,毫无活力地穿过战场,直直地往前走,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明明连驱动身t的力气都应该没了,但有个很强烈的执念喧嚣着,要他赶紧离开这里。
他想要被ai,这里的人ai「葵」,总是笑脸迎人的「葵」。
但是「葵」被烧毁了,只剩下叶癸绮。
心里那堆垃圾被导演一句话点燃,不,不能怪罪导演,那是自己纵的火。
垃圾上的遮掩物被烧熔,露出底下的负面情绪,作为绝望最好的助燃物,那些肮脏而不值得为外人道的种种化身熊熊火焰,爬满了叶癸绮里里外外,身t感到疼痛又热又冷,而心灵,这ch0u象无形的痛苦带来的,是与祥和仅有一线之隔的铺天盖地的空白。
化成烂泥也无所谓了,脑袋里浮出这样的想法,他停下脚步。
大雨将一切人造物隔绝在外,甚至连时间的概念都被抹除。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只是他光是要稳住意识中的自己不要继续坠落就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不想被看到现在的模样。如果被认出来怎办?想要逃走。如果被问「怎麽了」该怎麽回?如果被鼓励「振作起来」该怎麽办?自己是绝对笑不出来的。他万分焦虑却无能为力。
他觉得自己彷佛被困在笼子里的动物,心中充满即将被碎屍万段的恐惧,恶寒遍布全身。
然而不久後,那个人出现在自己心里时,他便在这个想法上画上大大的「x」,愧疚地忏悔。
这就是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的最佳写照吗?不,或许应该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一见锺情是很简单的事情——这是他拍过的某出戏中的台词。
说起来所有的意外,其实都很简单,却也很困难,是无数的必然与偶然交织才得以发生。
当安安开着车在大雨中行驶,车窗外的水流如瀑布般水势汹涌,叶癸绮无神地看着玻璃反s的自己,忽然睁大双眼笑出声:「才没有如此简单的事情。」
本来专心开车的安安被这毫无预兆的笑声吓了一跳,差点打错方向盘,他困惑地透过後照镜看着神se诡异的叶癸绮,小心翼翼问:「没事吧?」
叶癸绮向前看了眼,又四处张望,眼泪突然落下,他赶紧低头,片刻後才开口:「安安,接下来几天还有行程吗?」
「担心电影拍摄的行程有延长,这两周除了团内的小直播外,没有其他安排。」
「这样啊,太好了。」叶癸绮松了口气後淡淡地说,「那你可以帮我排一天空档,我想去谘商。」
鲜少被叶癸绮拜托的安安想也没想就欣然答应,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惊呼:「谘商?」
「嗯。拜托了。」他犹豫了一下後最後决定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之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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