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联系她,不厌其烦地和她对接。
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清澈又纯净。
纪津禾觉得自己也许不应该用那些带有防备的想法去揣测他……
“但补习和治疗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或者可以说是交易。”
她看向宋疑,心底很平静,没有丝毫紧张或压力。
“就算是单方面的毁约,我也希望是他当面和我说。”
纪津禾并不畏怯宋疑高高在上的姿态,从nv人眼中读出的鄙夷和蔑视也没有让她感到不甘心。
宋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一时分不清她的平静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
那道毫无波澜甚至称得上是云淡风轻的目光,就好像在告诉她:
你的话和你的钱一样,拿捏不了我。
她过了很久才轻笑出声,优雅从容也没了,语气带着嘲弄:
“那么你认为你和阿宁的这段关系能坚持多久?他的视线又能在你身上停留多久?”
“……”
空气突然陷入片刻的安静,纪津禾因为这句话一时愣住,眉头微微蹙起,眼神疑惑中露出一阵茫然。
“……什么?”
看见纪津禾诧异的样子,宋疑g起嘴角,以为她是被戳中心思,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目光也逐渐染上了审视的意味,于是又说道:
“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好,纪小姐。”
“你的过去的人生很糟糕,现在也一样,你们之间隔的不是山,而是天和地。”
“阿宁从小就很固执,他坚持的事情,没有谁能改变。”
“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和他说。”
“说实话,他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而你拿了这笔钱后也会过得b以前轻松。”
一连串的话语,纪津禾已经被她说懵,才清醒片刻的脑子又混沌起来。
“……宋小姐,”她抿起唇瓣,声音带着迟疑:
“你应该误会……”
说话间,恰好有电话打来,打断了纪津禾想要解释的话语,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宋疑说了声“抱歉”起身出门去接。
回来时宋疑已经走了,纪津禾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椅,手指轻扣在桌上,回想着刚才与宋疑的对话,凝神沉思了很久,过了一会儿也拿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刚到门口就被匆匆追上来的服务员叫住。
“小姐,等一下。”
“您的卡没拿。”
她把卡递给纪津禾。
是宋疑最开始给的那张,她没带走,也许是故意的。
纪津禾捏着崭新的卡片,有些头疼,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做的事,还是先把它收进了口袋,想着找机会再还给宋疑。
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报完地名后又和宋堇宁请了今晚的假。
身t仿佛泄了力一般倒在计程车的靠背上,头微微仰起看向窗外的云。
宽阔大路上,树和楼房都在飞速向后移动,越来越远,只有蓝天白云依旧。
过了雨季,到了立夏,南区的空气又热又g燥,偶有风拂过成排的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带下几片落叶,被驶过的车辆无情吹起又落下。
沿着延绵的山路,在傍晚到来前,纪津禾独自走进一片墓园。
她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沿着层层叠叠的漫长阶梯,一步一步走到一座墓碑前,然后缓缓停下。
墓碑上印着一张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照片上的男人一袭军装,模样看着很年轻,表情却很严肃,让人一下就能想象到他生前不苟言笑的样子。
纪津禾蹲下身、单膝跪地,将花束轻轻放在墓碑前,习以为常地拿出纸巾擦拭起碑身。因为很久没人来探望,墓碑经过风吹雨打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颜se也已经暗沉。
随后她从包里拿出骨髓匹配申请通过的复印件,是宋堇宁给她的。
她握着白se纸张的一端,用打火机点燃边角。
无风之地,火燃烧得很快,灰蒙蒙的天空下,明亮摇曳的火舌吞食着洁白的纸张,将上面的一字一句一点一点灼烧,带去给已故的亲人,最后一点火光很快消失在空中,只留下几片灰烬给还活着的人。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
纪津禾拿出纸巾把落在地上的灰屑拾起包好,低着头对墓碑上的男人轻声说道。
“我一直有在好好照顾小西。”
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和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叙旧,很快就在偌大的墓园里消散。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她和西下的暖yanr0u在一起,折s出耀眼的光。
纪津禾抿着唇,过了很久才缓缓坐到墓碑对面用石块堆砌成的防护栏上。
“你说,”她突然开口,“如果得病的是我……”
“到时候我们在下面见面,你是会为我的si悲伤,还是责怪我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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