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车一事,本来都已经揭过了,因为容婼,再一次被提起。临州一行,说好听,是将功折罪。事实上,不过是晋元帝给自家儿子遮丑罢了。原本,容贵妃让容婼结交这些公子小姐,是为了替景昭拉拢人心,让他们背后的父兄支持景昭。这下好了,只要有脑子,谁也不想上一艘注定要沉的船。众人心中所想,容婼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从小到大,不论走到哪里,她都是众星拱月,无所顾忌。可在沈青黎面前,却讨不到半分便宜,反而,接二连三被落了颜面。她哪里能罢休。容婼拿出一张金色的请柬,得意地扬起下巴:不知宴王妃的请柬是何模样,不妨拿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她的请柬,与旁人的不同。请柬上有蓬莱阁专门的印章,还绘有一株鎏金的莲花,是拍卖会最高级别的请柬,能拥有这种请柬的,长安城中不足三人。论尊贵,那么多世家勋贵,谁又比得过容家?沈青黎淡淡道:本王妃没有请柬。容婼愣了一下,终于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轻蔑大笑道:没有请柬,你就敢来拍卖会,宴王妃打算怎么进去,靠你这张脸吗?可惜啊,蓬莱阁最不缺的就是美色。蓬莱阁为何不缺美色?因为,蓬莱阁有着全长安最大的青楼,多得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可再美的美人,也只是低贱的娼妓,岂能与宴王妃相提并论?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且死寂。众人不着痕迹地离容婼远了一些。宴王妃和陛下对峙都能不落下风,她是疯了吗,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羞辱。锦一。萧宴玄淡淡出声。众人只觉得那道声音清冷得犹如刀锋刮过耳膜,还不等他们看清,容婼已经t被锦一一巴掌扇翻在地。嘴角溢血,脸颊肿痛,整个人狼狈至极,直接被打飞两颗牙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锦一冷漠地俯视着容婼:王妃乃正一品命妇,容大小姐无品无秩,竟也敢出言不逊,容家诗礼传家,就没教你,何为尊卑贵贱,规矩礼仪吗?你个贱人,你敢打我!容婼从巨大的疼痛中回过神来,冲上去就要教训锦一。锦一扼住她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锦一直接卸了容婼的胳膊。在容婼的惨叫声中,锦一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如此没有教养,也难怪青天白日,就与人无媒苟合。顿了顿,又带着戏谑的口吻,冷嘲道:原来,容家从始至终,就没有礼义廉耻这种东西。
听到这诛心之言,容婼的理智瞬间被怒火燃烧殆尽。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容婼因为手臂上的剧痛,不停地颤抖着。她双目赤红,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在她即将要扑上去的时候,侍女死死地拦住。这冷面女侍卫武功高强,又有宴王撑腰,自家小姐冲上去,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要真有个好歹,她得陪葬。小姐何等的矜贵,何必与一个下人计较,还是治伤要紧。侍女一边劝慰,一边安抚,萧家如此欺辱小姐,自有太傅大人为小姐做主。容婼到底是听进去了,手臂钻心地疼,让她的理智又回笼了。她恶狠狠地盯着沈青黎,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我父亲定不会放过你! 起疑心小辈之间的冲突,容太傅若真来兴师问罪,那才是真正的贻笑大方。沈青黎扬了扬唇角,轻声笑道:本王妃就恭候大驾了,我想在场的诸位也很想知道,容太傅到底是属狗,还是属王八的。这话太促狭。若是明面上针锋相对,那就是疯狗乱咬,难免落下一个心胸狭隘的恶名。若是暗地里出手,便是缩头乌龟,颜面尽失。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容婼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平日里,讨好她,巴结她。眼下,一个个都在看她的笑话。都给她等着!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容婼灰溜溜地走了,不回去治伤,反而往厢房里走。沈青黎玩味一笑。不管容家是不是对玄阳草志在必得,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因为,容家抢不走。沈青黎摩挲着玥娘给她的金令,一行人也往厢房里走。众人看着她和萧宴玄离去的身影,暗暗咂舌。世人皆知宴王宠爱宴王妃,但也仅仅只是传闻,此刻,亲眼所见,方知传闻到底是传闻。宴王对宴王妃何止是宠爱。那是疼进了骨子里,是心尖上的珍宝,容不得任何人冒犯。同时,他们也很好奇,宴王和宴王妃没有请柬,要如何参加拍卖会。然后,就看到有侍女上前,屈膝行礼,先是赔罪,后又亲切客气地笑道:见过宴王和宴王妃,蓬莱阁招待不周,但凡贵人拍下什么,皆由蓬莱阁买单,贵人请随奴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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