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又看向白玉安道:“今日陈妈妈去如意那儿拿了几块糕点,说是牛乳做的,公子要不要尝尝?”白玉安本是没心情的,听到阿桃的话又忍不住停下来问:“好吃么?”阿桃一瞧白玉安停下的动作就笑了:“公子尝尝不就知道了。”白玉安就点头:“尝一块吧。”她又来到桌案旁,想着今日这会儿若不去找沈珏,下回总不能他深夜回来的时候自己去找他。现在天虽然是黑的,但也不过才刚过戌时不久,这时去找沈珏正好。阿桃端着碟子进来,见白玉安站在桌前,就将牛乳酥放到桌上道:“公子尝尝。”白玉安看了碟子一眼,拿了块咬了一口,入口便化了,也不是很甜。倒的确是好吃。她又吃了两口吃完,才去喝了口茶对阿桃道:“我要去找沈首辅。”阿桃便问:“公子现在去找沈首辅做什么?”白玉安只是拿着奏疏在手上,打算往外面走:“找沈首辅说些事情。”阿桃就道:“那公子等等,奴婢去点灯笼。”白玉安点点头,就站在前堂外的石阶上等。阿桃提着暖黄的灯笼过来:“公子,走吧。”白玉安从阿桃手里接过灯笼,低声道:”你不用跟着我,也不远的距离,等着我便是。”阿桃点点头:“那公子小心些。”白玉安提着灯笼提步下了台阶,往院门口走。一路走到了沈宅门口,门口灯笼高悬,将门口照得光亮。白玉安看了看大门前立着的石雕,又抬头看了眼门匾,黑底金漆的字,两边的红柱便立了六根,雕凿出祥瑞花鸟图案。红墙绿瓦,玉阶高墙,高墙延绵至夜色深处,望不到尽头的显赫。门口的小厮见到白玉安,见人站在门口也不过来,就忙走过去问:“白大人,可是来找我家大人的?”白玉安有些微讶这守门小厮竟认得自己,想是见过她的。她点点头,问道:“沈首辅可在?”那小厮就点头道:“我家大人在的。”“白大人稍等,我这就去通传。”那小厮说着就推门进去传话,白玉安就站在灯笼下往夜色深处看。灯笼的光线越往深处走便越暗淡,直至再不见一丝亮色。黑暗中好似有什么猛兽正盯着她一般,白玉安竟感觉隐隐心慌。
没一会儿那小厮就从大门口出来,走到白玉安身边作揖道:“白大人,我家大人请您进去。”白玉安就点头跟着小厮往大门口走。一路走到了院前,那小厮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一眼,像是怕身后的人没有跟上似的。上次白玉安来过沈府,所以也未怎么再打量,只是低着头往前走。待走到了一处院前,那小厮就躬身对着白玉安小声道:“我家大人在里面的,白大人进去吧。”那小厮说罢也不等白玉安反应,提着灯笼就走了。白玉安看了眼院门口正对着的主屋,里面正燃着灯火,只是也没有瞧见里面的人影。提着灯笼进了院子,白玉安粗粗扫了一眼,只是灯火昏暗她也瞧不清楚,依稀可闻见里面的清淡花香。想是院子里种满了名花。上了主屋前的石阶,白玉安将灯笼挂在围栏上,又将手中的奏疏捏的紧了紧,这才去叩了木门。“沈首辅。”很快,屋子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哦?白大人来了?进来吧。”白玉安看了眼身上一丝不苟的袍子,这才垂着眼帘推开了梨花木门。 白大人诚心不够屋子内的光线并不是很亮,白玉安一进去便闻到一股古朴沉香味,接着入目便是一排排的红木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书册和卷书,还有一些精致玉器摆在上面,像是沈珏平日里收藏的东西。不过那墙上挂着的几幅画颇有些眼熟,白玉安不由走到挂画前,心头就是一愣。这不就是她之前缺银子卖的几幅么,怎么会在这里。屋子内寂静空旷,桌上的香炉缓缓上升着白雾。白玉安在屋子里没见到人,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就见沈珏穿着中衣,外面披了件黑色氅衣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沈珏的头发看着还有些湿润,披下来被拢在背后,领口的衣襟也没怎么拢好,微微敞开露出了些胸膛。他看着站在屋内的白玉安笑了笑,将氅衣拢了拢就闲适的靠在了桌案后的椅背上:“与白大人邻里好些时日了,今日还是白大人头一次主动来找我。”眼神一抬就对上了沈珏的衣襟处,白玉安微微垂了眼,低声道:“沈首辅操持国事,下官不好叨扰。”白衣在烛灯下微微泛着暖黄,瞧着更温润了些,连那眼角眉梢的冷清也变得不那么疏远。眉间的那颗红痣正对着沈珏的眼神,他看了看又低笑一声道:“白大人何不近前说话?”白玉安眼神看着地面,听了沈珏的话,心底略微一思量,还是上前走了几步。她拿出自己早准备好的奏疏准备呈上去:“沈首辅,下官……”只是她话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沈珏疏懒的声音:“白大人,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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