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点头,眼里有些难受:“太医说日子太久了,没法治了。”白玉安默然,又问道:“东西可收拾好了?”顾依依看向张炎身上背着的两个小背包:“就这点东西。”白玉安也不多话,叫人往外面马车上走。路上白玉安感觉到张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防备她要做什么似的,让白玉安有些失笑。估计是顾依依说了什么,让这人才对自己有这样的眼神。一行人才刚走到马车边,白玉安就听见沈珏的声音,转头看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沈珏正站在马车边看她。白玉安一顿,叫顾依依先带着人上马车,又叫阿桃也先带着长景上去,自己才往沈珏那边走。沈珏的马车就停在白玉安马车的后面,离的也并不远,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沈珏却等不了,人还没走到跟前,就伸手将人拉到了怀里。白玉安连忙推开沈珏身,面色有些难看道:“这可是外头。”沈珏看了一眼白玉安身后顾依依看过来的眼神,危险的眯了眯,顾依依又连忙转过了头上去马车里。沈珏上到马车上,又拽着白玉安上了马车。一进马车就将人抱在怀里,第一句话便是不悦:“怎么不等我送你就先走了?”白玉安倒不是真不想让沈珏送,只是的确忘了。她如实告诉他:“走的太急,忘了等你。”沈珏就冷哼一声:“还是没将我放在心里。”随他怎么想吧,白玉安不想解释。她的眼眸看着脚尖某一处,低声问沈珏:“你的人会跟着我回去么?”沈珏倒没想白玉安会直接问出来,他也没打算瞒着:“我让人跟着你,是怕你路上会出事。”白玉安手指放膝上,指尖轻轻动了动又问:“我回了沭阳,你的人还会跟着么?”沈珏眼神复杂的看着白玉安:“玉安觉得呢?”白玉安这才看着沈珏:“我觉得沈首辅从来没信过我。”沈珏唇边勾起抹冷笑:“口是心非顺从我的人,我该信么?”白玉安问这两句就不想再问了,她已经明白沈珏的态度,他一遍遍的试探她,她没什么精力与他应付。她动了动身子想要从沈珏身上下去:“他们还在等我,我要走了。”沈珏的手横在白玉安的腰上不愿放:“玉安,再让我抱抱。”白玉安默默顺从他,这时候她只想顺利的回去。沈珏埋在白玉安的颈间闻了闻,又抬起头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她。安静的有些冷漠的表情,眉眼温和平静,就像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水一样。
玉色流转的容色,堪比观音殿里的观音,神情冷漠的俯瞰着脚下每一个贪婪崇拜的眼神。无论给予她怎样热烈的情绪,她都好似感受不到一样。偏偏有谪仙容貌,让人趋之若鹜。沈珏的手指抚摸着白玉安眉间红痣,这样的神情一眼都不想再看,他狠狠吻下去,要将那唇畔蹂躏的通红才罢休。让她喉咙里呜咽着求饶才罢休。阿桃看白玉安好一会儿没过来,过去喊了一声:“公子?”隔了一阵才看见白玉安红着眼尾从马车上下来,那唇色红的不像话,像是被血侵染的一样。可不是被沈珏那疯子咬破了皮,白玉安心里头骂了几遍,摆手让阿桃先上马车,自己就跟在身后。好在阿桃租了辆稍微宽敞的马车,五六个人才能坐的下。白玉安朝着阿桃问:“我们有那么多银子租这么大的马车?”阿桃只想翻白眼,那不是沈首辅给的多么,她们剩的那点银子,估计路上去驿馆都不够的。况且还带着顾依依,公子那性子,还能叫顾依依自己出银子?偏偏顾依依还带了个花银子的。要靠剩下的那点银子,喝西北风走回去吧。白玉安不知道阿桃在想什么,摇摇她:“你怎么不说话?”阿桃不想说话,她家公子对银钱完全没有概念,鸡同鸭讲,没话可说。她草草点头,又去包裹里拿糕点出来给长景。顾依依看着对面的白玉安,脑子里想的却是刚才沈首辅将白玉安拉到怀里的情形。难怪沈首辅会这么保护白玉安,原来两人之间是那样的关系。刚才沈珏与白玉安的情形一直在顾依依的脑中挥之不去,她想,自己的确没有再威胁白玉安的手段了。无论做么,沈首辅都会护她,而她就算不愿,也只能接受现在的自己。靠着白玉安仅有的一点善心给自己谋条出路。 安顿从京城到沭阳,马车行的快的话也要七八天,还要日夜不停的赶路。快到沭阳时白玉安问顾依依:“你有什么打算?”顾依依看了眼旁边的张炎,又看向白玉安:“你能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吗?我不想回父亲那里。”赶路的时候无聊,顾依依好歹也对白玉安打开了心扉。这张炎原是顾依依刚来京城认识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张炎从小父母病逝,后来借住在亲戚家,又在亲戚家里受到打骂,跑出亲戚家时才十二岁,这些年就在外头漂流也从没回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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