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在门边远远地喊她,“弃儿,”
弃儿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低头又扫地。
李老妇不g了,她上前不叫弃儿g活,说道:“起这么早困不困,快回房间再睡一觉。”
“没事的,nn,”柳弃儿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扫把,她的声音并不大,“这几天树叶落的厉害,再不清扫,可能要长许多瓢虫。”
那高粱条编制的扇叶大扫把在少nv的手中有些沉重,但是它扫刮过的地方,却又不留下一片叶子,沙沙的声音拖拉在地,她似乎不ai说话,只埋头g活儿。
其实柳弃儿做了这些,她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她已经在这户人家借住了好几日,老两口却一点儿忙都不让她帮衬,说是她的身t还没好利索。柳弃儿只好每日都早早起来,在他们还在睡觉的时候把地扫了,再去把后厨的柴火劈一些。
只是今日不巧被李老妇撞见了,她不愿意松手,便默默低头扫地,倒显得有些执拗了。
李老妇叹口气,只好劝道:“你身子还没好,就这么g活,不怕又回过钟啊。”
回过钟,小洲方言,就是人生病了好一会儿又病回去的意思。
“不…习惯了。”弃儿有些羞赧地摇摇头,拿起扫把又做活儿。
“不扫了,”老妇叹口气,拉着弃儿的手说道:“我要去做饭,你过来帮我罢。”
这是李老妇落魄结,新一部分于周日开更,序章见:梦醒
此人说自己名叫正明,柳不弃虽有疑惑,但是面对他坦荡的气度,也只是把疑虑放置脑后。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她既然从前未见过他,又听他自述是从远方逃难来的,有她从未听过的姓氏也是正常。他自我介绍时,柳不弃心想这名字起的有趣,他的父母一定希望他为人光明磊落,两袖清风的吧。
反正这里除了一棵老梧桐,也没有其他人与她作伴,柳不弃一边照顾着负伤的男人,一边又在柴米油盐醋当中挂念着李家的事情,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
正明像是从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就算不是少爷那般高贵的人,也得是个在少爷身边陪从的——他的言行举止实在是有风度,柳不弃常常听到别人用儒雅形容一位待人平和宽厚的公子,她觉得此人便是了。
可是他从来不愿意对自己的过往多说一句,只是拿着沾了水的破毛笔,坐在院子里面的地上晒太yan时,在地上写写画画。
柳不弃曾好奇上前看了一眼,正明抬起头来向她温和一笑,大方展示自己的作品,而那好奇的nv子却红了脸,匆匆离开了。
地上是一副人像,画的是nv子摘花放于头上,笑容灿烂,他画工是很好的,柳不弃只看上一眼便知道了。
又或者不是因为他画工太好了,只是昨日他摘了一束新开的桂花,在柳不弃提着篮子出来院门的时候不知钻了什么空子给塞到那木筐篮子里了,柳不弃买馍馍,鼻尖闻到一gu淡淡的香味,她掀开棉布,那束花儿便水灵灵地出现在了眼前,惹得一旁的大娘笑道:“小娘子记得何时碰到了不懂事的少年郎么?十七八岁正是火气旺,你不要与他们计较。”
柳不弃面上浮出红云,心里隐隐被什么触动了,她一想到那人浓眉星目的模样,便止不住地要失态了,好不容易才不在人家面前笑出来,省的叫人觉得她脸皮也跟着“那少年郎”变厚了。
今日是桂花,明日又是白雏菊,正明并不ai多言,反而喜欢笑盈盈地看着她,就连她做饭洗手的时候也要看,柳不弃面上红云又烧起来,她不是没有感受到倚在门边的人的目光,正是因为感受太过强烈,她才用劲儿地洗着手上的菜,凉水过手才勉强冲刷掉一些别样的心思。
梦,梦幻极了。
正明离开的时候对她说:“柳姑娘,多谢你近日的照拂,不过说到底,你我二人终究是萍水相逢,我虽不舍,却知道我们的缘分已经到了,此后,你再也听不到我的消息,也忘了我吧。”
就像是一场梦。
他本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走的时候留给她一袋银两,足够一个人生活半个年头了。
柳不弃站在院子门口为老梧桐浇花,她有些累了,便放下了水壶,蹲下来,双手抱膝,脸埋在臂弯里久久沉默。
这老梧桐树是通人x的,此时她想,它并不反驳别人的话,也不会苛责任何一个人。所以在它面前她无需做什么伪装,只需要哭便好了。
而后的事情更像是一场梦,柳不弃感觉自己被滞空到了无尽的漩涡之中,不能呼救,只觉得心口生疼,像是被塞了一把苦根水,生涩无b。
李家已经有三旬不来信,柳不弃今日拿了篮子又赶去集市上,大娘也不再同她开玩笑,也许是因为篮子里面已经没有花了。
李家来信了,柳不弃终于松一口气,而后打开信封见到又是那娟秀方正的书生字t,她先是笑了一下,而后眼泪滚滚而落。
止不住了,难过了就大哭一场。柳不弃许多年都很坚强,没怎么掉过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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