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儿才吃?”房东大哥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厨房,盯着油锅里的一把葱段。你要在家跟死人一样躺两天,肚子都变平了,几点吃饭都正常。“要不一起吃点?”我问他。大哥摇头,我心安,面本来就不够。大哥陪我瞻仰了一会油锅,多嘴,“你这油有点多吧?”“葱油面。”“葱油谁用大葱炸啊,应该用小葱!”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他,咱北京人最要面儿了,我不能说冰箱里只剩下一根大葱和半袋龙须面,有葱油面对付就不错了。“没事,大葱是小葱的亲戚,放在油里都有点苦……人生本来就苦。”哎哟,说完我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托物言志?自己长了抒情的脸吗?我吃面时,房东大哥跟我畅聊了一下燕郊房地产方面的前景:北京政府都要搬到通州了,地铁都要修到燕郊,燕郊房价要涨,他手里这几套房子都会高价卖出去。最后问到永康,“你跟你男朋友……挺好的?”“嗯,好着呢。”哎,捉奸在床这事儿多脏啊,说出去污了房东大哥的耳朵,没啥可哭诉的。“但有时候也不能太好吧?”我心虚地想到房东大哥住楼下,我跟永康分手那天,我俩声音太大,这隔音也不好。“您听到了?”我有点下不来台。“声儿都这么大,能不听到吗?我说以前你俩也不这样啊。”“……最近吧,我俩有点问题。”“春天也可以理解,叫猫的季节,人也发春,但这都快入秋了,你这夫妻生活,不分白天黑夜的,让孩子听到了怎么办?”“您说什么呢?”“现在不好意思了?大白天的声音那么大,都大半年了!”我打断了房东大哥:“大半年了?”“对啊,你们快活,白天也叫,晚上也叫,发春的猫也不带你这样的……”我脑子迅速转了一下。半年前,永康就不给我好脸,别说碰我了,晚上睡觉,都以我打呼为由,把我赶到客厅睡。性格也变得特怪,每次回来我不打电话报备,他都跟我发半天火。他有一张我的附属卡,用钱还挺费的,那时我怕他找不着工作心里有压力,也不敢问钱花在哪儿了,原来我赞助的是劈腿基金呢。麻利地跟房东大哥承认我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后,我低头哈腰送走他,我欢快地刷了刷碗,觉得永康真好。为了分手,永康把自己弄得特别渣,我都不好意思难过了。不不不,我不是在说反话,我是真心的。本来我这人条件就不怎么好,身胖胸小,面黑脸大,人家永康挺嫩的,小脸小鼻子小眼,游泳游出的好身材,挺招人稀罕的,又是学建筑的,他跟谁好不般配啊,非跟我好。说实在的,当初我也骗了永康,我刚进杂志社当助理,就敢觍着脸忽悠他说我是时尚大刊的编辑,他被我这光环弄得五迷三道的,子怡似的,性格倒是不如小章能扛事儿,吓得脸都绿了。这姑娘还欠练,没事,在这个圈子待久了,这种撕逼就见怪不怪了。我本来想以前辈姿态,给小章子怡点几句迷津,彭松一拍我脑袋。“待着干嘛,找砍啊。”“我办公桌东西还没收拾呢。”彭松跟小章子怡交代,“办公桌不是你的东西,你就放在箱子里,快递到这地址。”他把一张名片塞人家手里,“到付啊,回头请你吃饭。”彭松牵着我就跑了,把半车行李拉到东吉祥胡同。爹妈一副还有脸回来的样子,顺便又和彭松表演一副吉祥三宝的恶心样。不过事儿还没完,我把彭松拉到一边,跟他说了我下一步打算,彭松大骂我一顿,“你有病吧你!你谁啊!今年要感动中国是吗?谁认识你啊!”他不帮我,那我也有办法,我托人打听白莲花最近的日程。没错,下一步,我得跟白莲花当面道歉。真不像彭松说的那样,我也没那么偶像剧女主角人设,但你做错了事儿就逃在一边猫着,那可不行,咱北京姑娘不愿意欠了谁。人家白莲花惹谁了,不就是采访时不给我好脸吗,人家一个腕儿不配合是应该的,要怪也怪我没眼力见儿,学艺不精,这事儿里外里都赖不着人家,人家就活该扣一脑门子麻酱啊!扣你你乐意吗?我找到白莲花拍另一个杂志的摄影棚,挨个房间转悠,终于看到白莲花对着镜子画眉毛。哎,又自己画眉毛,是多不放心别人的手艺啊。我一出现,大家都愣住了,眼尖的人认出了我,没等白莲花做出表情,周围的助理啊化妆师纷纷口吐莲花骂我来表达他们对主子的忠心。本来我就在那边候着,但看他们跟春晚大连唱一样,也不给我机会。我看了看表,晚上妈要吃涮火锅,待会儿还得去牛街清真店买羊肉,再耽误了就抢不上了。我准备终结这一切,“没完没了还!”周围人都震住了。歹势,偶小时候是东城区少年宫合唱团唱中音的啦,童子功还在,丹田沉着呢。刚才领头骂我最凶、还推我几下的那小兔崽子后退几步,“你干嘛,还要打人啊?”抱歉了您呢,本人是北京一一六中学1996~2000年期间女子铅球校记录保持者,说实话,现场有人跟我动手,还真没人能近我身。想到这儿,我脸上露出谜一样的笑容,您还真多才多艺,但怎么还混得这么惨呢。包括白莲花在内的一干人等,被我冒出的诡异笑容吓住,经纪人叫,“保安!保安!”真是,还是速战速决吧。我从包里掏出袋子里的塑料碗,咔嚓一下扣在我脑袋上。没错,里面装的是麻酱。今天发挥得不太好,有些麻酱甩出了旁边,不如扣白莲花时那么利落。在场的人又愣住了,我抹了抹脸,视线分辨出白莲花的方位,给白莲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