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拿错了。
如坐针毡,坐立不安,芒刺在背。
我简直要满头大汗了。
现在跑出去躲一躲能活吗。
算了算了,那个弟子不一定就这么巧来了,不一定就这么巧认出了护甲。
我默默安慰自己。
吃饭的时候我也心不在焉的,孙婆婆看出我不对劲,和蔼问道:"蔓丫头怎么了,今天有心事?"
孙婆婆是秀坊里的老人了,负责照顾我们,我们都可喜欢她,比如即使我睡这么迟,她也会给我弄些吃的。我吸溜一口面条,摇了摇头道:"没事婆婆,我就是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你这是思虑太重,"孙婆婆抚了抚我的背,笑呵呵的,"是不是为了剑舞大会啊?不必担心,勤加练习就是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开,耳朵都磨出茧子了。我连忙借口去练剑开溜。长歌门的人肯定在忆盈楼那里,我便往反方向的听香坊走。刚下了二十四桥,就被几个姐妹拉住,央我帮她们练习。
闲着也是闲着,我拾起地上的花瓣在手里掂了掂,道:"好了吗?"
"来吧!"姐妹们信心满满。话音刚落便足尖轻点,几道粉色身影朝不同方向跃去,伴着漫天桃花,着实令人眼花缭乱。我静下心神,集中注意力在其中一个上,两指夹住花瓣手腕一抖,飞花精准打中她的衣袖。再依次逐个击破,几人不一会就全被我击中。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好,我一回头,青棠噔噔噔跑来扑到我怀里,叫道:"原来师姐在这跟姐姐们玩飞花逐影,我找你好半天呢。"
她像个炮弹似的,我退了几步才不至于和她一起摔在地上。勉强站定,我问:"找我干嘛?"
我隐约猜到她为什么在找我。
"你知不知道长歌门的弟子们来了?哎算了你天天睡觉跟你肯定说不清,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她说着就要拉我走。我心中警铃大作,挣扎道:"我不去!"
这死丫头一天天不知道吃什么了,浑身使不完的牛劲。我的反抗对她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挣扎,她一边拖着我往二十四桥那边的湖心亭走一边念叨:"师姐你真是的,偷偷吃那么好不告诉姐妹们。你怎么跟长歌门的大师兄认识的?他长得好好看哇你真是踩狗屎运了——人家就在那等你呢,你快去吧。"
她说着把我往前推了把。
算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这里是秀坊的地界,他总不能在这把我杀了。
我深吸了口气,运起轻功往亭子赶去。
亭周梁上皆挂着轻纱帷幔,随湖风微动,加上亭子位于湖心,岸边人不能轻易窥见里头在做什么。我打帘进去,只见青衣男人端方坐在桌边,桌上摆了一张翠色的琴,他正戴着那套护甲随意拨动琴弦。闻声,缓缓抬眸望向我。
他现在穿得严严实实的,不像之前那样天天一丝不挂,我倒是一下没认出来。回忆了片刻,他的面容才与那人渐渐重合,虽然他神色平静,不像是来寻仇的,但我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你来了。坐。"他停下拂弦的手,先出了声,声线还是那般清凌凌的似石上清泉。
我坐下,他倒了杯茶水递到我面前,笑道:"这是新产的龙井,你尝尝。"
他不会想毒死我吧。
我抿了口,满口生甘,清香沁鼻,连我这种门外汉都能尝出来这茶不同一般。见我放松了些,他又推来一个精致的九宫食盒,道:"配着茶吃刚好,不知你喜欢什么口味,我都带了些。"
我有点坐不住,踌躇片刻,才决定直接问出口:"你不会下毒了吧?"
他疑惑地蹙起眉,满是不解:"我为何要下毒?"
"因为"我没说下去,但他倒是理解了我的意思,白皙的面皮上泛粉红。他抿起唇,坐到我身侧,微微拉下层层叠叠的衣领。月白里衣下露出一角黑色——项圈还扣在他的脖子上。
"这个拿不下来"他呼吸有些急促。
我试探性地凝起内力,心念微动。项圈霎时闪过一道微弱电光,他立刻浑身轻颤,低呜一声,委屈地看着我,仿佛无声的控诉。
嗯没想到短短二十天的调教还挺成功的。
我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开口:"你——"
——我想起来一件事。
"你你叫什么名字?"
暧昧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他似乎被我的疑问打击到了,凤眼讶异地瞪大,更加委屈:"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我一点也不心虚,理直气壮道:"我当然不知道啊。难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当然知道。"如果他长了狗耳朵,此时肯定失落地耷拉下来了,"我姓凤,名弦霄,字逸清,我乃赵宫商门下弟子——"
我赶忙按住他的唇:"停停,我知道了。"
凤弦霄乖乖住嘴,凤眼一眨不眨盯着我。
我又追问他:"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七秀坊的?"
还特意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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