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唐麟,当时我也跟他说了同样的话。唐麟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对此感到并不意外,只是喘息着把脑袋埋进我颈窝,低声说只要我能看看他就好,并不奢求我身侧的位置。
我很好奇凤弦霄这样的人会怎么反应。
他纤细精致的手一下子收紧,把我的衣角都抓皱了,下颌线紧绷,似乎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片刻后缓缓松手,露出一抹苦笑。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他笑得很勉强,但目光仍是那样温和,来牵我的手,"我可以接受。"
凤弦霄要抚琴弄弦,一双手保养得很好,虎口和手腕生着一层薄薄的茧子,那是他练剑磨出来的——长歌的剑隐于琴下,谓之琴中剑。
我挠了挠他的手心,他就敏感得闷哼一声,如实道:"很痒。"
"那你喜欢痒还是疼?"
凤弦霄小声道:"都可以,但是我怕疼。"
他接着跪直身子,轻而易举来亲我的下巴。柔软的薄唇微凉,带着浅浅的薄荷香,像是千岛湖上的晨风,撞开重帘携来阵阵琴音。
实在是太让我喜欢了。
比唐麟和叶星渊那两人要乖太多了。
想到叶星渊的那一刻我突然寒毛倒竖冷汗直冒,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以手中折扇为武器划出一道屏障。
砰——
我护着凤弦霄退至亭中另一侧,原来凤弦霄待着的地方已然被一道蛮横的剑气劈开,若不是我反应及时,恐怕毫无防备的他身上都要被劈出一个大窟窿。电光火石间凤弦霄也反应过来,迅速将琴抱在怀中,向前踏了一步护在我身前,戒备地看向不速之客。
"——咳、咳咳哎呀,我来得不巧了。"
湖风骤然凛冽,一身明艳黄衣的人缓缓走进这不大的湖心亭。他右手执剑,剑上隐隐缠绕着剑气,看样子随时准备挥出下一道攻击。
叶星渊因为天生体弱而格外苍白的脸上挂着笑意,他明明死死盯着我,话却像是说给凤弦霄听的。
"蔓蔓,在外头摸了野狗也就罢了,怎么还带回家里来了。"
凤弦霄的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他虽然不知道此人与我是什么关系,但从话语内容也能大致猜出来一些。我按住他想要拂弦的手,示意他别动。亭子已经被打坏了些,要是他们二人再打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掌门解释。
我和凤弦霄的举动被叶星渊看在眼里,他顿时又黑脸几分,剑尖微动就碾碎了那盒没动几口的茶点。
我有些心疼,转头去看凤弦霄:"没了。"
凤弦霄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俯身道:"我下次再带。"
叶星渊脸色更加难看,冷冷开口:"你还想有下次?野狗就要认清野狗的身份——"
"叶星渊,"我出声打断他,"湖心亭很贵。"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被我气到又不得不压下怒火一样,眼眶还脸颊泛起红色,竟然有些委屈道:"你怎么帮他说话。"
我:?
我真没有帮他们谁的意思,只是亭子坏了要修,负责管理亭台楼阁的师姐还得再讹我一笔,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肯定很贵。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站的话我选唐麟,因为唐麟给了我二十砖我还没还,而且从叶星渊的话来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唐麟的存在,我还是有点担心唐麟的。
但不多,叶星渊要是能单杀唐麟,我能把名字倒过来写。
我说:"那我该说什么。"
叶星渊理直气壮:"你应该站到我这边来,我才是和你有婚约的人。"
凤弦霄浑身一下子僵了,指尖冰凉。我握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他才抿起唇,朝我一笑,缓缓放松下来。
我对着叶星渊道:"你在这闹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
叶星渊:""
小少爷很吃我这套,嘴上冷哼一声,耳朵却红了,立刻收剑入鞘。转身刚迈几步,又不放心地转身,叮嘱道,"别让我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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